母子两个之前就跟江财说了,让江财不必等他们,他们找完人就自己个儿回去,不耽误江财的事儿。
赵二婶儿神情恍惚,赵水生不想她跟别人打挤,便多出了银钱包了辆马车回县城。
马车行使到半道,路过一条河,正要过桥的时候车夫忽然喊了起来:“有人落水了!”
赵水生掀开帘子往水里一瞧,水里飘着一个姑娘,身上的衣裳跟他们之前瞧见的那位被领走的姑娘一样。
他想也没想就脱了衣衫跳下了河,赵二婶儿喊都喊不住。
他把人从河里捞了起来,把她颠了个个儿倒悬起来,又一拳打在她肚子上。
“哇……”
姑娘吐了一大口水出来,人也咳嗽着喘息起来。
赵水生笑了,救回来了。
“水生!”
“娘,她还有救!”
水生把人抱进马车,然后利索地穿了衣裳,但却把外袍留下了。
“娘,你给她把湿衣裳脱了,就穿我的外袄。”这么冷的天,穿一身湿衣裳早晚要冻死。
“你这孩子!”赵二婶对他十分无语。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赵水生没进车厢,而是跟车夫一起坐在外头:“大叔,到了前头镇子咱们先停一下,我先去成衣店给这姑娘买身儿衣裳,咱们再找家医馆给人瞧瞧。”
赶车的老伯笑道:“你真是个好人啊!这年头像你这么热心的后生可不多了。”
“这可是人命,咋能见死不救?”赵水生咧嘴笑了笑,回答地十分坦然。
车厢里,赵二婶儿把自己的一件中衣脱了下来给姑娘穿上,这才帮她套上自己儿子的外袄。
赵红花找不着了,再瞧见这姑娘……她也心软了。
“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家在哪儿?一会儿去镇上买套衣裳换了,再去医馆开一副驱寒防风的药,我们就把你送回去。”
这姑娘不说话,只把头埋在膝盖上使劲哭。
赵二婶儿叹息了一声,她姑娘找不回来,可这被家人找回来的姑娘却又寻了短见。
肯定是寻短见无疑,否则,她明明都被一顶小轿给抬走了。
“姑娘,不管遇到啥难事儿,还是咬牙或者最好,否则……死了容易,可是你死了……你的爹娘不得心疼死啊?
婶儿见过你,婶儿的闺女丢了,听说府衙有找回来的姑娘……结果千里迢迢赶去瞧了,却没找着人。
婶儿羡慕啊……羡慕你家人,竟能找到你……”
赵二婶儿蹲姑娘面前,把她搂怀里一下下地拍她的后背。
姑娘便从哽咽变成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大婶儿……我爹娘就是想我死!
我哥哥……亲手推我下河的……
我若不死……会坏了家里的名声。”
“啥?”赵二婶儿震惊了,“你爹娘要你死?你哥哥亲手推你下河的?”
姑娘在她怀里点头:“嗯……我害怕,我不想死,我跪下来求哥哥,求他给我一条活路,哪怕是送我去姑子庙当姑子也成……
那是我亲哥哥,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婶儿……
他说……他说他的人生不能有污点……不能有个被人劫虏过的妹妹。
说家里也丢不起这个人……
我说我是清白的,他说他信,但是外人不会信的……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