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50、情窦初开</h1>
回了王府,清澜没有和浅浅直接回安然居,而是和君怀谷一同去了老王爷的松柏院。
浅浅琢磨了下,也猜到他们会说什么。
这事表面看起来虽然和王府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剖析开了,将军府和刘府的仇结大了,又是将军府理亏,皇上就算要重用谷敏,也得给刘府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刘府消火。
母妃和浅浅分别回各自院子时,还安抚了她两句,示意她别想太多了。
浅浅回院里,好儿她们便热烈的讨论起来了。
“大将军也太渣了,幸好当初侯府夫人没有嫁给他,否则的话,这一生就完了,圆儿,你还去看大将军,他根本就是一个禽兽。”
好儿先前一句是对浅浅说的,后一句对圆儿说话时,已经沉了小脸,满是训斥的样子。
说罢,还说:“以后看到大将军得远远绕开才行。”
圆儿一张小脸满是呆样的说:“我哪里晓得大将军是这样的人。”
好儿戳了下圆儿的额说:“现在你知道了啦!”
圆儿咂巴了一下嘴,侧目问浅浅,“主子,大将军真的这么坏啊?”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说:“事情倒是和好儿说的一样,至于好坏就见仁见智吧!至少在微凉姑娘看来,大将军应该是极好的!”
圆儿拧着眉,“可是大将军要对微凉姑娘好,但也不能毁了其他姑娘一生啊!这样不是太残忍了吗?”
浅浅淡然说:“是啊!”
她其实是不认同这件事情的,刘羽彤再坏又如何,还不是谷敏自己同意的婚事,他拿了刘羽彤做交易,娶了回去后,又没有一点怜悯,着实可恶了一些。
“这明明就是大将军和微凉姑娘两人的事情,如今却把刘家小姐拖了进去,造成这样的三角局面,其实这事换了奴婢,奴婢怕也不会甘心呢!”好儿脸上带了几分怜悯。
“对啊!而且用了那种龌龊的办法伤害刘家小姐,也太……”慎语微微拧眉,一脸不满。
由于都是女人,十分懂这样的难堪。
不说刘羽彤是一个贵族小姐,就是这事搁在她们这些丫鬟的身上,也是不能忍受的。
看着几个丫鬟义愤填膺的样子,浅浅无奈的笑笑,想来今天晚上,整个国都怕都不会安宁。
只怕所有府里人都会讨论这件事情,而且不论大将军和刘羽彤的事情最后闹到哪一步,相信国都的这些贵女是没人会再嫁到将军府了。
这事若是悄悄遮掩了,没闹到皇上面前,指不定还会有人为了攀附权贵将女儿嫁过去,但如今谁家还愿意嫁女儿的话,肯定会被唾弃的。
几人讨论得热烈,浅浅也默默听着,不时被她们问到时,还会答几句言,所以当清澜回来的时候,看到浅浅还未梳洗,一张脸都黑了。
几个丫鬟吓得一缩,立刻忙前忙后侍候。
浅浅其实是有意等清澜回房,毕竟刚才晚宴大家都没有吃什么,便吩咐说:“去准备宵夜。”
宫嬷嬷做事自然不如这几个丫鬟,谈到兴头上了,侍候主子的事情竟然也忘了,浅浅一声吩咐,宫嬷嬷准备的宵夜也就摆了上来。
浅浅也梳洗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坐下陪清澜一起用着宵夜,俩人闲谈着话。
清澜本就不是一个嘴碎的人,浅浅自然也不会和再和他说大将军的事情,而是问他们商量后的看法。
清澜微微皱起眉,“谷敏手里有我们给他的一些信息,按说他得了这些信息后,会有些动作才是,但据我们的探子来信,谷敏并没有派人去查过真伪。”
浅浅斜眼说:“若是他查过了,确认了我们说的话,他今天闹到这一步,可以解释为不愿意再给皇上做鹰爪了,但是他查也没查,就这般?难道是十分信任我们的话?”
清澜没有表明立场,只道:“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
浅浅抿了抿嘴,“谷敏这人做事我怎么觉得有点不着调啊!”
清澜说:“比较特立独行。”
浅浅翻了下白眼,她觉得清澜是有几分欣赏谷敏的。
站在清澜的立场上,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但是他却忘了他的情况和大将军不一样。
清澜自始自终都只有浅浅一个人,而大将军娶了刘羽彤,在某种意义上,即使两人没有圆房,又何尝不是他的女人。
“我问你啊!如果谷敏的事情换成你我,你不初会娶一个女人回来吗?只是为了让我脱离青楼?”浅浅觉得她该和清澜说清楚才是。
清澜和谷敏的处事手法完全不一样。
清澜想也没想的说:“自然不会,我的妻子只能是你,而且以你的性格,你不会喜欢有另一个女人占着该属于你的名分,毕竟我这样做是为了救你。”
浅浅斜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说:“你看,这就是当中的差别。”
清澜恍然,抿了抿嘴,不再说其他。
夫妻俩人用了宵夜,时间就已经很晚了,没再多谈什么,就直接上床休息了。
翌日一早,浅浅陪着母妃带着三个孩子用了早膳,又玩闹了一会儿,就去了侯府。
侯府里,并不见刘羽琪的人,姜氏见到女儿来了,欢喜了一下,见她问到刘羽琪的事情,才低低一叹。
“昨晚来了信说是这几天会住到娘家里,你大哥担心她有事,陪着她一起。”
浅浅应了话,可惜的说:“白跑一趟,不过也好,大嫂在娘家里,能随时照顾到刘阁老,她也没有这么担心。”
姜氏拉着浅浅问话,“究竟出了什么事啊?你大哥大嫂只派人回来说刘阁老身体不好,就是衣裳都是丫鬟来拿的。”
浅浅扯了扯嘴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大嫂的堂妹出了点事情,大将军想和她和离。”
“和离?”姜氏惊得一叫,“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刘阁老被气病了吗?”
浅浅嗯了句说:“可不是吗?而且这事情比较曲折,这当中将军自己有许多不恰当的地方。”
姜氏好奇的问:“怎么说?”
浅浅琢磨着这事,反正是别人家里的事情,说给姜氏听,也不过是当一个饭后话题,而且这事她不说,其他人也都会说的,因此便没有瞒着她,把昨天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氏听完了,半天没有回神。
浅浅轻轻推了推姜氏,“娘,你干嘛呢?”
姜氏闪了下眼,问:“这大将军不是大官吗?”
“嗯哼?”浅浅不明所以的看着姜氏。
姜氏皱紧了眉问:“这大官做事竟然也这样,怎么比起那些没有读过书的百姓都不如呢!他要救他喜欢的女人出青楼,但也不能这样对刘家姑娘啊!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家姑娘还是他们的恩人。”
浅浅说:“是啊!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大将军原先也只是不理刘羽彤,这也是刘羽彤害得微凉没了孩子后,大将军才使了特殊手段破了她的身子。”
姜氏瞪着眼,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一报还一报!这事错大将军,先是他娶了人家没有善待,也怪不得人家姑娘嫉妒!”
浅浅嗯了句,觉得这事说出一个一二三也难。
毕竟当事人是完全不觉得他的做法错了的,就是清澜也觉得,谷敏要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没有错。还是她向清澜解释后,清澜才发现他和谷敏并不一样。
和姜氏扯了会儿闲话,浅浅在侯府用了膳,才回去的。
下午,浅浅在房里睡了一觉,起床后突然想到,这马上就要入秋了,也就是说要秋闱了,阿大今年下场,也不知道他准备得如何了。
年前阿大说要拜到董太傅的门下,后来她求了老王爷,老王爷倒没有拒绝,直接把阿大带了去,也不知道是老王爷面子大,还是阿大的底子好,总之阿大很容易就入了董太傅的眼。
人也直接住在董太傅家里,平时轻易出不得门,回四合院的机会都少,更别说是来王府见她了。
浅浅琢磨着,哪天怕是到董太傅府上拜访一下,上次老王爷带阿大去拜师的,老王爷并没有让她去,这次她去看阿大,想来是不会妨事才对。
不过即是如此,浅浅觉得还是问过老王爷才好。
董太傅年岁大了,又不喜应酬,所以董府上下,平时是不接待客人的。
晚上清澜回府了,浅浅上前追问大将军一事的情况。
清澜说:“皇上目前没有动作,大将军仍然被关押在大牢里,不过将军府里找不到微凉姑娘的人。”
“怎么会?”浅浅诧异的挑挑眉,问:“你们先前的情报不是说,大将军这次回来,带了微凉同行吗?”
清澜说:“今天皇后招微凉姑娘入宫说话,小公公去将军府宣旨,却没有等到人接旨,将军府上下说微凉姑娘并不在国都。”
浅浅扯了扯嘴唇,挑眉问:“你觉得是我们当初收错了情报,还是微凉被大将军藏了起来。”
清澜说:“自然是后者!”
浅浅撇了撇嘴,有点不屑的说:“这个大将军倒时十分疼惜微凉啊!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清澜理解的说:“也是!毕竟宫里叫微凉姑娘去,也没有什么好事!”
浅浅对于这点倒是认同,皇后本身肯定是不愿意见一个小小妾氏的,而会召见肯定也是皇上的意思。
而皇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微凉死,毕竟她死了的话,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刘羽彤也出了一口恶气。
浅浅一脸古怪的问:“你是不是知道微凉在哪里?”
清澜没有否认,直言说:“反正没有离开将军府,我的人并没有看到有人鬼祟离开,所以说人肯定还在将军府的。”
浅浅挑眉,“看样子将军府的人都挺忠心的啊!这可是欺君的死罪,他们竟然都肯为了微凉这样隐瞒。”
清澜说:“可能是谷敏事先早有准备吧!”
浅浅不置可否,怕也只有这样了,毕竟府里的下人再喜欢微凉,没有主子的意思,他们也不会乱来。
“啊,对了,我打算去看看阿大,说来也几个月没见他了,不知道他如今学问做得怎么样了,而且马上就要秋闱了,理应去看看他。”浅浅突然一惊一乍的说道。
清澜有点跟不上浅浅换话题的速度,不过却也附和的说:“好啊!我陪你去。”
浅浅抿嘴说:“这事还是先问问祖父吧!董太傅不喜欢被人打扰,怕是我们冒昧登门别人会不喜。”
清澜说:“嗯,我明天和祖父说!”
浅浅眼眉一弯,乐得说:“行啊!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到时候去看阿大,我们也得准备一些东西带给他,我记得库房里有一方很好的墨砚,就把那个送给他,鼓励他好好学习。”
“可以,你拿主意!”清澜崇武,对墨砚这种东西没有太大的喜好。
而且就算他喜欢,浅浅说要送人,他也不会反对的。
第二天午时刚过,清澜就回来了,浅浅有些诧异的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清澜说:“正巧祖父今天约了董太傅见面,我们和他一同去。”
浅浅忙说:“好啊!什么时候出发,我去换身衣服。”
清澜怕浅浅因对方的身份而慎重对待,特意叮嘱说:“不用太过隆重,祖父说董太傅是一个比较朴素的人,你换了衣服我们就出门,晚上会在董太傅府留膳。”
“噢,好!”浅浅不再多言,直接回屋,听了清澜的话,穿了一身素雅的象牙白色的长裙,发间和手腕仅有一只玉钗,一个玉镯。
再出现在清澜面前时,他默默的垂眼看了一眼自个儿身上的墨色衣服,觉得倒算是十分搭配,也没有说话,牵着浅浅的手就出了安然居。
王府大门前,老王爷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的样子,浅浅微吐了下舌,上前说:“祖父,让您久等了。”
老王爷掀起车帘说:“无妨,赶紧上车吧!”
“是!”浅浅俏皮的笑笑,回身和清澜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驶向董府,老王爷下车,董府下人立刻亲切的将人迎入府,并替其带路,说董太傅目前在花亭里晒太阳。
沿路朝着花亭去时,老王爷侧目对浅浅交待。
“先去拜会了董太傅,再去见你那个弟弟。”
浅浅忙表示说:“这是应该的!”
“嗯!”老王爷淡淡应了句,没再说话。
一路到了花亭,董太傅身边的侍童见到老王爷立即在他耳旁低语,董太傅抬起一经慈爱的的脸,手中夹着一颗白子,笑着招手。
“你来得正好,正愁没人陪我下棋。”
“你那位棋艺了得小孙女去了哪里?”老王爷笑着上前,两人说话十分亲密的样子,显然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董太傅说:“这不是看你要来了,打发她去准备晚膳了吗?”
董府人丁单薄,董太傅当年晚婚,三十多岁才生有独子,哪里晓得儿子比他更晚一些,且他晚年丧子,如今府里也就他和这小孙女相依为命了。
若不是怕自个儿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只留下这小孙,他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筹谋这么多。
“这就是你那孙子和孙媳妇啊?”董太傅上下打量几点,点点头说:“不错啊!老王爷是有福之人。”
老王爷笑眯眯的说:“董老你何尝不是,你这孙女可是十分的孝顺,天下难找几个这样的好姑娘。”
董太傅老顽童似的,问:“那是你这儿媳妇好,还是我孙女儿好啊?”
浅浅眉眼微跳,就见老王爷果敢的说:“自然是我这儿媳妇好啊!你这孙女虽好,但比起我这儿媳妇来说还是差了一些的。”
董太傅也不在意,只道:“你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老王爷甚是得意的说:“我这是有自夸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