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行立刻把视线挪开,并一本正经的说:“沐浴水已经准备好了,主子随时可以过去。”
“嗯!”浅浅低低一声。
心里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颈脖间肯定被种了草莓,她甚至都不用照镜子,昨晚恩爱的时候,清澜就不停的在她脖子上啾啾啾,酥酥麻麻带点点疼痛。
沐浴完,坐在梳妆镜前,浅浅黑着小脸,数了数,竟然有七个,她真想狠狠呼清澜两人耳光才好。
他到底还想不想她出去见人了,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玩这种小手段。
“拿件领子高的,要能挡了这些!”浅浅数完,无奈的朝着思行吩咐。
又苦大情仇的盯着满脖子的草莓咬了咬牙,这才自个儿动手,对着脖子开始涂脂抹粉。
她是不介意清澜在她的脖子上种草莓宣誓主权,但是她十分介意他的技术这么烂,种出来的草莓这么丑。
浅浅对着镜子左左右右照了几回,见除了一张脸,上上下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放心的走出安然居。
清晖园里,由于浅歌不喜欢下人围着,偌大的院子里也就住了他和小童两人,因此,浅浅到了,也不见一个能通信的下人,她便直接朝着浅歌的屋而去。
在屋门前,听到里面的笑声,浅浅嘴角微弯。
朵朵每天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来纠缠浅歌啊!
花儿敲了敲门,里面小童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这次不算我掉的球,等会儿我要重拍。”
“嗯啦!”朵朵糯糯的声音很是爽快的应话。
小童开门,浅浅往屋里看了两眼,就见朵朵对着一个小皮球拍啊拍,看到她来了,皮球一扔,就飞奔跑了过来。
“娘……”
别看朵朵现在只两岁多点,长得可结实了,再加上冬天的衣服穿得又多,跟一个圆滚滚的球似的。
若不是浅浅早做了准备,被朵朵这么一撞,说不上得倒退颠簸几下。
“娘是来接我的吗?可是我现在肚子饱饱,大叔刚刚喂我吃了绿豆糕。”
现在朵朵每天来这里玩,家里已经没人管了,只是该用膳的点,就会有人来接她。
“不是,娘和浅歌有事要说,你和小童继续拍皮球玩去。”浅浅揉了揉朵朵柔顺的发顶。
朵朵一个欢呼,扯着小童继续拍皮球玩。
浅浅失笑的摇摇首,都不明白朵朵怎么就喜欢在清晖园里玩,在韶音楼,一下多的是丫鬟陪她拍皮球。
“有什么事吗?”浅歌本来在看书,看到浅浅来了,就放下手中的书本,听了她和朵朵的对话,更是主动开口问话。
浅浅笑笑,说:“的确有件事情要麻烦到你,我们里面说。”
“好!”浅歌起身。
两人到了内室,仍然能听到朵朵咯咯咯的笑声。
“其实我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浅浅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浅歌双目沉静的看着浅浅,示意她直接说。
浅浅抿嘴笑笑,不自然的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关于江湖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浅浅把她得到的消息都一股脑的告诉了浅歌,说罢,耸耸肩。
“你也该清楚我们魏国的情况,皇上对我们肃亲王府多有猜忌,许多事情,我们并不能一条心。而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太过团结,对朝廷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再者,这几个月来,胤亲王的行踪不明,我猜测江湖上的事情可能和他有些关系,我担心皇上可能是想借着江湖上的势力来对付我们王府。”
浅歌听完浅浅的分析,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沉了沉。
浅浅咂巴了下嘴说:“其实魏国的江山是谁做主,我都不在乎。但是我的儿女都姓君,若少了王府的庇护,不管是皇上做主,还是其他人,总归是容不下我们的,我只希望他们活得能随心所欲一些。”
浅歌目光望向内室门口,正巧这时候响起朵朵耍赖的声音,“小童哥哥,我再拍一次,我再拍一次,刚才是我手滑了。”
小童年纪也才十几岁,跟长不大似的,和朵朵玩耍也讲究公平,实际上是一直‘欺负’朵朵年幼。
浅浅听到两人的声音,不自觉的笑笑,说:“若哪天少了王府的庇护,我想再听到朵朵这样天真轻快的笑容,怕理不容易了。”
浅歌微微垂帘,“你想我怎么做?”
浅浅眼底闪过笑,虽然用朵朵来说话,她显得有些无耻。但是她相信浅歌的内心并不如他的外表这样拒人千里。
朵朵喜欢他,每天捧着一张笑脸在他的面前,浅浅就不信,浅歌真的不喜欢朵朵,不然的话,一向喜静的他,哪至于让朵朵天天来。
“你还记得乔三公吗?他有一个门派叫幽阴派,清哥哥已经派人去重整门派了,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我就是希望你能在那里坐镇,有他们对付不了的高手,你帮忙出下手,别让龙吟教继续发展下去了。”
浅歌没多问一句闲话,只道:“什么时候出发?”
浅浅讪笑,“自然是越快越好。”
“嗯!我明白了!”浅歌淡淡一句。
浅浅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望着浅歌。
浅歌又加了一句,“我明天动身。”
浅浅眨巴着眼,不自然的说:“也不用这么快,晚几天没有关系。”
浅歌不解的说:“不是你说的,越快越好?”
浅浅又是一阵讪笑,才说:“那好吧!对了,明年三月一日,是武林大会,到时候清哥哥也会参加,在这之前,幽阴教至少要壮大到有资格参加武林大会才行。”
“好!”浅歌答了一声,抬眼问:“还有其他事吗?”
浅浅侧目想了想说:“也没有了,这次派过去的人,实力都不弱,如果不是碰到劲敌,倒也不用太麻烦到你,还有,虽然对你可能不用这样叮嘱,但还是要说一句,万事小心,在江湖上别太轻易信人了,你若是受点小伤回来,朵朵肯定要哭得天昏地暗的。”
“好!”浅歌轻轻答话,眼底闪过一抹轻柔的笑。
浅浅抿嘴说:“你若是明天就出发的话,你得跟朵朵说说,不然的话,她跑来找不到你,该哭了。先前就是说你要走,所以她天天呆在这里守着你,你就骗她说,你出去办事,到时候回来给她带吃的,什么什么的,就行了。”
朵朵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利诱一下,也就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了。
浅歌问:“要怎么说?”
浅浅叹息一声,看浅歌的样子也是不会撒谎的话,便一字一字的教,让他一字一字的背。
直到浅歌能够自然的说出,浅浅这才满意,两人出去,就见朵朵整个人抱着小童的大腿,哼哧哼哧的叫着。
“你赖皮,你赖皮。”
小童笑得夸张的说:“我哪里有赖皮,明明就是你手短,腿短。”
小童得意的将皮球举过了顶,就是不让朵朵拿到。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欺负一个小孩子也好意思啊?”
小童回眸,一脸得意的笑,“我这不叫欺负,我是尊重她,才和她公平的玩耍。”
浅浅正准备还调侃两句的,她身侧的浅歌已经出手,直接拿过皮球,递到朵朵的面前。
朵朵脸色一变,露出大大的笑容,捧着皮球,送上笑笑的笑容,“大叔最好了。”
浅浅嘴角一撇,这个女儿十分的没节操。
事情谈妥了,浅浅也没有多留,浅歌答应了帮忙,这事她得立刻告诉清澜,让他能妥善安排才行。
下午,浅浅特意让人去给清澜送了信,他早早的就赶了回来。
“他答应了?”清澜挑了挑眉。
浅浅嗯哼一声,解了衣服的扣子,横眉冷对的质问:“你这是几个意思?”
清澜眼里划过一抹笑,一本正经的装着迷糊的问:“什么几个意思?”
浅浅本就不怪清澜,见他这样,更是装不下去了,戳着他的胸说:“以后不准这样了,你看这满脖子都是,多丑啊!”
“下次我会努力忍住的!”清澜现在也聪明,没有傻傻得一口应下。
浅浅瞪了眼,娇嗔,“我说真的啦!这在府里还好一些,若是出去了,免不得被别人说,会怪我不庄重的。”
这里可不像现代,就算是现代,看到朋友脖子上有草莓都会调侃几句。这里保守老旧,背后会被人怎么编排还不一定。
清澜眸光一沉,目光落在浅浅的脖子上,这次没有犹豫的说:“我以后会多加注意。”
浅浅笑笑,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她也不是一个怪闲言的人,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能避免就避免,谁都不喜欢被人当成饭后闲话提起。
次日一早,浅歌出门,小童跟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的说:“反正朵朵想去,就带着她一起去嘛!”
浅歌一向寡言,小童又正是好动的年纪,这些年跟在他身边,说十句话浅歌也答不上一句。
朵朵虽然只两岁多,但人小鬼大,两人倒是能玩到一起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童才好,简直是幼稚到不行。
浅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了眼小童,将已经昏睡了的朵朵交到浅浅的手里。
刚才朵朵闹到不行,浅歌就索性点了她的昏睡穴。
“你们一路顺风!”浅浅当做没有听到小童的话,快速将朵朵抱到怀里。
虽然她很相信浅歌的人品,带出去了肯定能平安带回来的,但是人在江湖,许多事情也都是说不定的。
再说,就算她舍得朵朵,母妃也舍不得,她要是敢松口,到时候就轮到母妃和她没完了。
“嗯!”浅歌看了一眼浅浅怀中的朵朵。
小脸眼角的泪都还没有干透,想到刚才她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不免一阵心疼,但仍然是狠了心瞥开目光。
他也清楚王府不可能让他带着朵朵离开,他不像小童那样无知,所以根本就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看着浅歌和小童离开,浅浅的一颗心也算是归到了原位,她就怕浅歌突然哪根筋搭错了,想带着朵朵出去游历。
把朵朵抱回韶音楼,母妃斜眼问:“走了?”
浅浅说:“是啊!朵朵当然抱着浅歌的大腿,一定要跟着一起去,这不,被迫点了她的昏睡穴,起来的时候,怕是会有点闹腾。”
母妃一脸吃醋的说:“也不明白朵朵喜欢他什么。”
浅浅笑笑,没有答话。
浅歌看起来冷冷冰冰,但其实对人不错,特别是朵朵,除了不让她亲嘴了,其他的事情也都由着她的。
像朵朵每次吃了东西,油腻腻的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也不会说什么,其实很是宠她。
可是在韶音楼或者是安然居里,不管是母妃还是浅浅,都不会这样惯她。
小孩子的心性都是最简单的,谁对她好,她就会亲近谁,一点都掺不了假。
“对了,母妃,元珊家里的事情你清楚多少,说来听听!”浅浅想脚底抹油的跑了,但又觉得把哭闹的朵朵丢给母妃一个人照顾有些不厚道你,又不想母妃继续说浅歌的事情,只能换了话题。
而且她也拖了好多天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得快点去元府提亲了才好。
母妃敛容,不解的问:“元珊家?她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事了?”
浅浅笑笑,无奈的说:“我家那个大表哥仰慕元珊,想我去给他提亲,这总不能随意的就上门,总得打听清楚才是。”
母妃恍然,笑笑说:“这事好办也不好办,要看元珊本人的意思,元夫人性子刚烈,很是要求。膝下又只元珊一个嫡女,对她极为疼惜。元夫人虽并不得元大人的喜欢,但手段倒也挺厉害,就算元府偶尔有点事,也没人动得了她嫡妻的地位。”
其实再也有一点,就是元府虽然有两位良妾,但不是一般脑子短路胡来的男人,也干不出停妻再娶的事情。
当然,这地位虽然不会被抢,但过得好不好又是另一说,所以母妃才会说元夫人手段不错。
“元珊对我大表哥也颇是欣赏,她和我还有大嫂的关系都好,我和大嫂私下也和她先透了话,让她回去和元夫人商量一下,我大表哥虽然没有官位,但现在也打理着酒坊,生意不差,自是能给她富裕的生活,而且嫁到我们家来也挺好的,都是一夫一妻,不会有小妾通房这些糟心事。”
“元夫人应该也是看中了这点,对我大表哥尚算满意,虽然这消息透露了,没有给准信,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母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这元夫人满意倒是好办,她在中间调和了,你们也容易一些,但元珊到底是元大人唯一的嫡女,怕是不会甘愿就这么嫁给一个白衣,而且元夫人再是强势,这婚姻上的事情,元大人若是开了口,她怕也做不了主。”
母妃的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浅浅也懂了意思,怕是元大人有意拿元珊攀亲,所以万不可能让她低嫁。
虽然觉得元大人这样的思想有些恶心人,但是哪一户人家不是,嫡女的作用可不是用来低嫁的,就连庶女都少有嫁到商户的。
“这样吗?”浅浅低眉深思。
现在让姜树人去考状元已经来不及了,毕竟他不是这块料,短短半年的时间,让一个人从只认识字到满腹经纶,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更何况识字,都是来了国都,见大郎他们都有学,也是生意上所需要,才开认字学算术。
考武状元也不行,不管是姜树人还是姜一凡,都没有武功,顶多会跟着打一两套拳,对付一两个普通百姓。
“就怕元大人图很大,若不是的话,倒是让老王爷派一个官给你大表哥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母妃不在意的说起。
只要不是重要的职位,一些闲职,都是老王爷一句话的事情。
重要的职位,皇上也想插人在上面,而且老王爷要指人,也总得对皇上交待得过去,至少面子上要好看才行。
浅浅说:“行,那我先问问大嫂,我大表哥如今给宫里贡酒,也不清楚一个具体的情况,看我大嫂那边是怎么说的。”
母妃挑眉说:“即是做着酒贡的话,就让他挂在户部名下,做一个皇商便是,总归是替皇上办事,说出去也好听一些。”
浅浅赞同的说:“就是这意思!”
当初她和刘羽琪也就是这想法,不过酒贡这条路是通了,有没有挂到户部做皇商,她也没有细问,等明天回娘家问问,也免得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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