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莞尔一笑,话却是对着华淼说的。
“我希望待会儿真相揭开的事情,你还能对如玉一如既往的喜爱。”
华淼面色微凝,却是搂着如玉,坚定的说:“我不会让你们胡乱冤枉如玉的,言姨娘的事情我是最清楚不过的,的确是我不愿意拿这么多银两出来救她的,就算你们要怪,也怪不到如玉的身上,要怪就怪我好了。”
浅浅白了眼被感情控制了理智的华淼,侧身对县太爷说道:“就麻烦大人了,至少也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了才是。”
县太爷端着茶,陪着季如风,悠闲的看着她们吵架,这会儿总算轮到他出场了,他也是不慌不忙的朝着门口叫了一声。
“把那个丫鬟带上来。”
话音落下,衙役就按了一个翠绿色衣裳的小丫鬟进来。
看到小丫鬟,华淼还在如玉前面惊讶出声,“这不是你身边的丫鬟吗?怎么在这里?”
如玉心里已经有底了,面上却是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啊!难道这事和香蕊有关系吗?”
香蕊迅速抬眼,看向如玉,就见如玉眼神一厉,狠狠的瞪了过去,吓得香蕊身子一缩,当下又垂了脸。
“堂下何人?”县太爷出声责问跪在地上的香蕊。
香蕊身子一缩,害怕的说道:“小人香蕊,是全德镇华府的奴婢。”
县太爷似模似样的哼了一声,又问道:“本官问你,你可认识言希颖?”
香蕊颤声道:“回大人的话,言希颖是华府姨娘,小人识得。”
县太爷威严的说道:“言希颖十多日前回到华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若是让本官知道你有丝毫的隐瞒,就大刑侍候。”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香蕊忙出声表态。
话音落下,她犹豫了一下,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当初希颖硬闯回了华府,华淼回来知情了,也没有过多干涉,更没有无情的将人赶回去,心里总归是惦念着希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爹的一点血脉。
华淼为人其实不差,相反的心眼还算柔软,也正是这样,反倒是让如玉不快,而正巧全德县那几日有一个大户人家才被匪贼晚上洗劫过,县里各人都是人心慌慌的。
希颖回去的第四日,如玉正好去一个朋友家里做客,当时就见到了给她家送煤的陌生男子。
男子不如一般的苦力,浑身肌肉,人也长得高大,眼神更是如鹰眸,十分具有侵略性。
如玉当时就觉得这位男子奇怪,又想到才被抢的一家人,出事前家里也是来过陌生男子。
如玉当时就对男子身份起了疑惑,就故意说了打劫这么冒风险的事情,不如绑架,更是主动的出卖了希颖。
没过两日,希颖出门果真被人掳走了,事情还真朝着如玉想的方向进行着。
而匪贼要的银两数目庞大,开口就是五千两黄金,华府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金,就算有这么多金也不会为了去救一个姨娘而浪费。
若说如玉做过什么,就只是在华淼收到勒索信,良心微微挣扎了一下的时候,忽然身子不适,还查出有喜。
在华淼自个儿有了后代的情况下,又如何还会再去在乎言希颖肚子里的孩子,更何况言希颖当初还想杀他,他能容忍希颖还在华府,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事情完全照着如玉所想,她甚至连一丝力气也不用出,也不知道该说如玉运气太好,还是希颖气运太差。
“胡说,你胡说!我平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陷害我?”如玉突然崩溃的冲着香蕊大哭出声。
华淼一时有些怔仲,身体却是习惯性的先将如玉搂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
他没有直接信香蕊的话,只是觉得香蕊这话若是真的话,如玉是何等的机智,而她的城府又是何等的深。
香蕊猛的嗑了几个头说:“大人,小人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大人饶了小人一命。”
县太爷手一抬,喝斥:“不许喧哗,带方家小姐上堂。”
不一会儿方小姐微有胆怯的过来了,也不用县太爷多说什么,就原原本本的将当天的情况说了出来。
方小姐的话和香蕊的话倒是不谋而合,意思都是差不多的,如玉的确有说这事,而且还提了希颖的事情,并且还特意强调了,希颖肚子里的孩子是华老爷的遗腹子,华府十分重视。
如玉哭得梨花带泪的说道:“我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啊?你们竟然要这样合伙起来陷害我。”
方小姐自知有惭,内疚的说:“如玉,对不起!按说你这样做,也帮了我们家,至少让我们家逃过一劫,但是、但是大人问起,我不敢有所隐瞒。”
方小姐原也不清楚是什么事,只知道突然被爹娘叫去了,问清楚了原由,还让她一定要按实说,不然的话,会有灭门祸事。
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得选择,不可能再包庇如玉。
“华公子,怎么样,如今听到这答案,会不会觉得很惊讶?”浅浅好奇的望着华淼,想看一个男人为了情爱能蠢到哪一步。
华淼脸色几变,神色诡异的看着如玉,不敢置信的问:“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如玉怔了下,忽然哭得撕心裂肺的问:“你不相信我吗?你不相信我了吗?”
“我……”华淼犹豫了下,眼帘微微垂下。
他情感上是相信如玉的,但是观现在这情况,以及据他对言家的了解,他不觉得言家有能力收买县太爷替他们做这场戏。
如玉倒抽泣几声,小脸苍白如纸,捂着肚子倒退两步,挣扎开华淼的搀扶,声声泣泪的哭斥道:“我没有想到我们的感情竟然这么不堪一击,你竟然宁愿相信她们,也不相信我!”
如玉话音说完,脸色几变,捂着肚子突然一脸痛苦的弯下了腰。
华淼立即抛开心中所有的疑问,紧张的上前,扶着如玉问:“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你有没有事,我带你去看大夫。”
浅浅哪里会放过如玉,真真自然也是一样,姐妹俩人心有灵犀的同时出声,指着古璇青说:“他就是大夫,而且还是我们南阳最厉害的大夫。”
华淼立即求救的看向古璇青,哀声道:“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她,她怀了身孕,肚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如玉眼中划过一抹焦虑,瞬间起了主意,哭着闹着叫道:“我不要他看,我不要他看,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想置我于死地,你看不出来吗?”
“这……”华淼略有犹豫,是因为他不是瞎的,自然看得出来真真浅浅她们有多不喜欢如玉。
古璇青笑容满面的望着如玉,谦和有礼的说道:“言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给你看诊的!不过倒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拿孩子当筹码,小孩子娇贵,小心哪里叫着叫的,孩子就被你叫没了,当然,你若是没怀,又是另一说。”
如玉神色闪过一抹慌乱,却是极快的掩饰了过去。
她一手揪住华淼的衣襟,哭丧的叫道:“痛,痛……”
华淼紧张的额上布满了细汗,比起一脸痛苦的如玉,华淼倒是比较像是正在受难的人。
“县太爷话问完了,还有没有什么事,我能不能先带她去看大夫?”
县太爷冷哼一声:“去吧!”
华淼弯腰,一下抱起如玉,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等他们走了,真真朝着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口说:“虚荣做作,我就不信,她一辈子不会露出马脚。”
古璇青安抚说:“不用担心,怀疑的种子已经瞒下了,华淼爆发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一直没有出声的季如风,突然起身伸了伸懒腰,慵懒的说道:“这女人倒也不错,有些小聪明。”
浅浅瞥了眼季如风没有答腔,她没有觉得如玉傻过,相反的,一直觉得如玉是一个聪颖的女子,只是她心眼不好而已。
“不过你们想她就这样被夫家嫌弃,怕是有些困难,这个叫华淼的男子,明显被她拿捏住了,至少短期内,在这个孩子生出来之前,她的地位稳如泰山。”
季如风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铁口断言。
古璇青抿笑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死了自己的小姑,即本事,又心狠。”
说完,古璇青还望向真真,意有所指的说道:“幸好你不像她。”
真真挥起拳,想到昨晚浅浅的话,又讪讪的落下,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古璇青,不满的说:“你竟然拿我和她相提并论?”
古璇青无辜的说:“我可没有,她这种女人,给你提鞋都不配。”
真真心性单纯,十分好哄,瞬间就顺着竿子溜了下来,得意洋洋的说道:“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眼光。”
事情该做的,浅浅他们也都做了,若是华淼还是执意于如玉,愿意被她拿捏在掌心,也只能说如玉本事,她命好。
而且换一个角度来看,如玉好了,二房一家也会跟着好,到时候也不用怕他们因为落魄再找上门来。
这样一想,浅浅的心情好了很多好,又和真真说了下这个道理,一家人就高高兴兴的回了育幼院,这事也算是了结了。
第二日,等到言永福和姜氏总算忙完家里的事情过来时,浅浅她们这边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了,而且据说如玉他们昨晚连夜就回了全德镇。
言永福听了浅浅的说辞,沉默了许久,烟袋里满满的一袋烟草,被他一下就猛抽完了,咂巴着一口苦涩的味道突然开口。
“你有没有问如玉,楚书为什么没有来送你奶最后一程?”
浅浅微微蹙眉,这事情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昨天见了如玉也没有问,只顾着去说希颖死的问题了。
言永福等不到答案,自言自语的说:“算了,我去全德镇,他都避而不见,如今又怎么会回来。”
浅浅安抚说:“是啊!爹,你就当没有这兄弟好了,反正你没有他,你还有我们啊!”
言永福苦涩的说:“是啊!如今娘也不在了,我们兄弟之间再也没有什么牵绊了,而且他也一直看不起我,如今倒真是没有关系了。”
浅浅看着言永福,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说来,言永福最近也不容易,接二连三的打击不断,好在一直有姜氏和浅浅她们的支持,否则的话,再强的身体和心理也早就垮了。
邓氏和希颖的去世,言永福也不过是消沉了几天,毕竟他也是一家之主,真真大婚在即,就算是消沉,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奢侈。
不过,看言永福忙得人都清瘦了一些,浅浅她们却是极高兴的,至少人不用闲下来,一闲就会想得太多,一闲就会感情泛滥,所谓矫情屁事多,空虚寂寞冷,都是因为懒散堕落闲。
眼看着真真大婚的日子逼近了,穆清还没有回来,直到真真出嫁这日早了,还不见穆清回来,浅浅有些失望的想着,肯定是赶不急回来了。
浅浅答应真真的一万两嫁妆拿不出来,倒是陪嫁了三只小熊和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白银已经算得了言家旗下几间店铺所有能流动的资金了,毕竟五谷粮仓还一直在收米,有时候花的比挣得多。
而且这次真真成亲了就会去跟着古璇青去国都,浅浅的意思是让言永福、二郎和邱子衍三人同行。
真真第一年去国都过年,又是这样嫁过去的,到时候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言永福他们三人在国都虽然帮不上真真什么,但是买一个小庭院住下,让真真清楚国都不是她一个人在,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
再加上浅浅已经决定了开年就去国都再开一间五谷粮仓,也需要邱子衍他们先一步去买下店铺。
就是因为有了这些花销,所以给真真陪嫁的白银才会这么少。
真真出嫁的这日早晨,浅浅替她精心化了一个妆,使得原就白皙娇艳的真真更是美艳三分。
虽然古璇青没有给真真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是礼数上该有的步骤却是一步不差,比起浅浅嫁人,又是繁琐了许多,不说真真这新娘,就是浅浅在一边帮忙也是忙得头晕脑花的。
直到将哭声震天的真真送上了花轿,花轿离开了育幼院,浅浅这才清闲下来,可是一时却又有些不习惯,站在空空的育幼院里,浅浅陡然觉得十分的寂寞,眼睛有些酸涩。
蓝冉莹拍拍浅浅的后背安抚说:“别难过了,顶多分开几个月,我们又能在国都见到她。”
浅浅勉强一笑,苦涩的说:“希望真真以后能幸福。”
“一定会的!”蓝冉莹肯定的点点头。
两人就真真的问题聊了一会儿,浅浅突然说道:“二嫂,客似云来这两个月你也要早点确定接班人,到时候我们去国都肯定是一家人都过去的”
蓝冉莹有些犹豫的说:“不是说银子不够吗?”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说:“就算银子不够,也只是不够开店铺啊!我们先开一家米铺,等有了进项,再开酒楼,再开三只小熊这些啊!总归是一家人要在一起,是不是?”
蓝冉莹若有所思的说:“这倒也是,而且黄秀英的菜也烧得不错,该学的都学会了,其实客似云来也差不多成熟了,也到了能够开分店的时机。”
浅浅莞尔笑说:“就是嘛!”
两人商量了一下负责这边管事的人选,都中意阿大,毕竟阿大年纪不大,但是能力摆在这里,而且阿大目前也还没到时机回国都,他们自然是不会跟着过去的。
说完正事,蓝冉莹想起一件藏在心底好多天的私事,犹豫又止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红着脸开口。
“浅浅,二嫂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浅浅失笑的说:“什么求不求的,一家人说话不要这样!”
蓝冉莹脸上飞起一抹红霞,眼睫颤了颤,轻启朱唇说道:“其实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和你二哥成亲已经一年了,我们俩虽然平时是比较忙,但是夫妻生活也不少,就是、就是……”
浅浅瞬间明白了过来,惊讶的问:“你是想问为什么没怀孕的事情吗?”
蓝冉莹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低垂着脸说:“嗯,我想请小妹夫给我瞧瞧,但我又一直拉不下脸面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体有问题,我娘一直催着我偷偷看其他的大夫,我也不好意思去看大夫,现在都一年了,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浅浅一下没绷住,笑开了花。
“二嫂,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蓝冉莹心里正觉得难堪着,被浅浅这样一笑,却是满头雾水,不解的望着她问:“什么意思?”
浅浅低斥说:“怀孕一年不生孩子有什么关系,有些人怀孕三五七年都不一定会生孩子,生孩子也讲究一个缘分啊!”
蓝冉莹脸色一变的说:“这么久,不会被休吗?”
浅浅怔了下,了解到这里的行情不对,又观蓝冉莹神色焦急,而且她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也不会跟她说这件事情。
“其实怀孕是很容易的,我教你一个法子,你自己去计较着日子,在那几天的时候,你多与二哥同房,自然就能有孩子了。”
浅浅想到月经周期这个方法,在现代的时候,姑娘大多用这种方法避孕,如今来了这古代,倒是教起她们用这种方法怀孕。
“是什么,快说!”蓝冉莹一脸焦急。
浅浅失笑的说:“女子月事一般来说约在二十六至三十五天左右,月事来时的第一天开始算起为周期的第一天,一直到下一次的月经来临前一天为止,称之为一个月事周期。”
“而排卵期是从下次来潮的前十四天算起的前五天和后四天,在这几天夫妻同房是最容易受孕的。”
蓝冉莹怔了怔,掰着手指算了算,一脸惊讶的说:“竟然还有这些说法吗?”
浅浅笑吟吟的替蓝冉莹科谱说:“这是自然啊!女子一般情况下一个月只会排卵一次,有些身体特殊的,有可能会二次排卵,若是错过了的话,就要等下个月才会再有机会受孕。”
蓝冉莹满脸不解的问:“什么是排卵?”
浅浅眨了眨眼,想了下说:“呃,这个怎么解释才好呢!”
这话说出来,虽然是解释了这问题,但是多少有些下流的感觉,浅浅几次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蓝冉莹好奇的眼眸越睁越大,但看浅浅这样为难的样子,她也没有执着的要一个答案,而是比较关心的问道:“是不是我照着你的办法去做,就会怀孩子了?”
浅浅肯定的说:“是的!”
说罢,她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前提是这对男女身体没有问题。不过,她目测二郎和蓝冉莹俩人的身体,都是健康型,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