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身女青年,留宿陌生人家显然不合适,女司机婉拒了邀约,推说自己还要赶路,道别后发动车子离开了。
乔楚辛垂目看着主动牵他手的小梁度,嘴角笑意不减:“你刚才亲我前还特意擦了擦嘴,怕把我弄脏了?”
小梁度板着脸:“怕你把我嘴弄脏了。”
“那不是该先擦画儿吗?亲完了再擦嘴。”乔楚辛逗他。
小梁度当即扯起乔楚辛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
乔楚辛忍不住大笑:“哎……哎七岁的你可比二十八岁时可爱多了啊梁总!”
小梁度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快步走到铁将军把门的度假屋院门外,用藏在包内夹层的钥匙打开了门。
一楼咖啡馆到处结着蜘蛛网,桌椅落满了灰尘。二楼民宿房间还好些,主卧的沙发和床都用防尘布罩着,小心掀开后,勉强能坐能躺。
自来水龙头打开后没水,发出“咳咳咳”的管道震动音,过了好几秒,水忽然来了,一开始是带铁锈味的褐黄色,足足放了五分钟后才变清澈。
小梁度用手舀水给自己洗了个脸。画框被放在正对窗户和露台的观景沙发上,小梁度转头看沙发,乔楚辛正在画里无聊地磨着自己的指甲。
因为刚才被调侃,小梁度不打算再把他放出来,脱去脏兮兮的外衣裤,从旅行包里掏出仅有的一套睡衣换上,一脸嫌弃地抖了抖被单,爬上床。
这是一张双人大床,有两个羽绒枕头和一条圆柱抱枕,小梁度抱着圆柱枕翻来翻去,觉得床有点空旷。
海边风大,半夜伴随浪潮声呼呼地刮,日夜温差也大,这会儿室内大约只剩十五六度。小梁度睡不着,忍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冷不冷?”
乔楚辛没睡,也不觉冷热,一幅画儿嘛,纸片人没有人权。但对方既然问了,他的回答里也就相应地带了点委屈巴巴的意味:“窗销好像锈了,关不紧,透进来的风正对着我吹呢。”
小梁度掀开被子,趿着从衣柜里扒拉出的一次性酒店拖鞋走过去,两条胳膊从沙发背后伸过来,提起了画框。
乔楚辛以为他要给自己挪个背风的位置,或者干脆关进衣柜里,眼不见为净,却没想对方抱着画框一起爬上了床。
画框被斜放在枕头上,还盖了被子,露出画面上头脸的部位。小梁度侧身端详了两眼,问:“这下不冷了吧?”
乔楚辛很有些感动,觉得梁总没长歪之前,可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后来怎么就成那样了呢?难道是父母双亡造成的心理阴影所导致?
他觉得自己既然深入对方的潜意识,共同经历了这段童年阴影,就有了安抚与开导对方的义务,于是斟酌着说道:“你好像对突然出现在阁楼油画里的我并不怎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