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则想起前一日的宴会,问道:“父亲说了什么?”
许萱转过头看他:“只是来看看,我同他说一切都好,只道你是伤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他便回去了。”
李白知道许自正必是怕他将那日的事情记在了心里,其实许自正对他当真是不错,不仅将唯一的女儿下嫁于他,还事事对他关心,就算是那种场合,因着他出身的问题,许自正仍未觉得难堪,反而多加维护他,亲生父亲也就如此了罢。
“待我好些了,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许萱并没有把许自正的担心对李白说,那日的事情许萱虽然不在,却能想象得到,许自正担心李白傲气受损,会影响日后的前程,故而前来一探,未料得李白竟然生了病,还以为是过于愤怒和激动,好在许萱好言安抚了他。
“父亲从不在意这些微枝末节,李郎身子更为重要,还是先把病养好罢。”
李白点了点头,忽然笑道:“娘子如今嫁了我,却与汉朝太常卿周泽的妻子无异。”
说罢,他忽然灵光一现,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许萱,吟道:“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虽为李白妇,何异太常妻。”
许萱倒是听说过这个典故,听郝象蓉说,她的父亲也经常拿此人调侃她的母亲,不想如今却轮到了自己。
“然,李白非是周泽,我亦非是周泽妇。”
李白侧过身子,像是对许萱的话很感兴趣,他认真且期待的等着许萱的下文。
许萱顿了顿,起身在屋内慢慢踱步。
“周泽虽然克忠职守,尽敬宗庙,却对妻子不通人情,且一岁三百六十日,有三百五十九日住在斋宫,一日不在却是烂醉如泥。而李郎则三百六十日有三百日在我身边,虽是醉酒却极少混沌不堪,而且......”
李白定定的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而且如何?”
“而且李郎近来可是有三十日滴酒不能沾,如此算下来,至少一岁中,有三十日是不沾酒气的。”
提起这个,李白便十分郁卒,他坐了起来,许萱急忙拿衣服给他披好,却被他忽然抓住了手,许萱疑惑的看向他,却对上一双无辜的眼睛。
“不能出门与人攀谈,更不能滴酒不沾,虽说每日里陪娘子,某心中十分甘愿,但娘子总是一个人在那里写字,我实在是无聊的紧,这一无聊,酒瘾也就找上来了......”
许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顺势坐在了床上,笑问道:“那依李郎,如何才能不无聊?”
李白摩挲着许萱的手指,想了想,道:“不能喝酒,那行酒令总是可以罢?”
许萱摇了摇头:“李郎莫不是故意要欺负我,论起赋诗作对,有几人能比得过你,不公平!”
李白从善如流道:“那依娘子,该如何行令?”
许萱看了看四周,忽然道:“行酒令我不在行,不如下盘棋如何?说起来,除却幼时经常与阿公一起下棋,这几年都没有碰过了。”
李白点点头:“也好,只是这下棋也要有个彩头才有意思。”
许萱将许圉师曾经送与自己的那盘棋拿了出来,小心的拭了拭上面的灰尘,斜睨着李白,笑道:“你说罢,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李白将一旁的矮桌拿了放在床上,许萱坐在他的对面,将棋子放好。
“若是为夫赢了,娘子便顺从为夫一件事,若是娘子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