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萱却觉得没什么,笑道:“坐马车走的更困难,你看这里可有一辆马车?那边有小路,我们从那边走走试试?”
李白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见是一个斜坡,偶有几人也从那里走过,看样子也是来看景色的人,他不禁苦笑道:“看来今儿选的日子不好。”
许萱走在前面,李白在她后面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人,一边观察着许萱脚下的路,可谓是忙的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好不容易从人群里走出来,李白吐了口长气,忽听许萱惊喜道:“我看见长江了!”
其实只能看见一点,却大大鼓舞了二人,忙跟着前面的人爬上了斜坡,这下子眼界更加宽广了,今日无风无浪,却见那江河一望无际,从上至下源源不绝的流动,浩荡奔流的气势,很是壮丽。
李白忽而感叹了一声,道:“每来一处,都会有很大的收获,确实比局限于一处要好许多。”
许萱期盼的看着他道:“此情此景,李郎不想吟诗一首吗?”
真是了解他,李白不禁一笑,望着天边的一叶孤舟尚还有些感觉,忽听下面的人愈发喧闹,接着原本停在岸边的船相继出游,原本空荡荡的河面顿时热闹了许多。
旁边有人说话随风飘了过来:“听说今儿可是来了许多各地的商人,每年这段时日都会有一些富商聚集在此,人家地位不高,但架不住有钱啊,不像咱们老百姓,既没钱又没势的......”
李白:“......”
许萱偷偷扭过头笑了一番,又转过来和他说:“不知道阿爹会不会来这里......”
李白没有说话,却在下面那群人里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找人,但人头攒动的太多,一时也看不太清楚。
周遭太过喧哗,这么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两人便下了坡往回走去,人多的地方生意便会好些,于是街上的店铺也愈发的热闹,沿路回去多了许多小吃和一些散碎的小物件的,许萱看着新鲜,倒也没有买太多,带在路上毕竟也是个麻烦,却买了许多吃的回来。
李白跟着她吃了几口,觉得也没什么特别,便都让给她了,偶尔拿出帕子给她擦擦嘴,不料晚上的时候就开始呕吐起来。
朝青一边拿着痰盂,一边指使暮雪去倒杯水,心疼道:“娘子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以后就这样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白见许萱这样难受也很自责,后悔道:“不该由着你乱买的......是我没看好,墨青,快去叫个郎中来。”
等郎中的时间太过漫长,李白走到许萱身边帮她拍着背,后悔自己应该多吃一些的,许萱也许就不会吃坏肚子了。
吐过后许萱感到稍微好受了一点,接过暮雪递过来的被子漱了漱口,倒在床上道:“没事,应该是我乱吃了外面的东西,吃点药就好了,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一张脸都是煞白的,微尖的下巴愈发显得她娇小柔弱,李白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墨青这次倒是利索,郎中很快就来了,隔着帘子先是给许萱把了会儿脉,然后眉头一皱,收回了手,往外间走去。
李白见郎中如此,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忙安抚了许萱两句,便寻了郎中问道:“如何?可是吃坏了东西?”
郎中正写着药方,闻言沉思了一下,道:“这位娘子先前是否生过病?或者是有其它症状?”
李白的心跳的更厉害了,严肃的点了点头:“约有半个月了,那时我们刚来到九江,娘子他舟车劳顿,当时替她诊脉的郎中说是劳累所致,吃了几副药休养了几日便好了,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
郎中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怪不得如此”的模样:“应是那时候日子还短,诊脉有所误差也是正常,你家娘子确实是吃坏了肚子,吃几副药便好,不过......”
李白听到他那句话刚松了口气,又被他后面的“不过”再次提心吊胆了起来:“不过怎样?”
郎中忽而一笑,朝李白拱了拱手:“恭喜这位郎君要做父亲了!”
李白只觉得脑子里有个东西像是炸了一般,接着便是一片空白,只看着那郎中的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方才好像听到“父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