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听了他这番话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崔宗之无奈的看着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白笑够了,方才道:“如此说来,那与我交好的贺公和宗之,也一并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崔宗之喉间一滞,这关系好像确实有些复杂,又听李白笑着打趣:“况且就算没有我,宗之和鄂王关系甚笃,而鄂王又是从小追随太子殿下的,如此说来,我这层关系还算是远了的,倒是你那边直接就是太子的人了啊。”
崔宗之脸颊泛红,他本身就长得十分秀气,害羞起来,竟是不知觉的多了几分的柔情,他恼羞成怒道:“你少在那倒打一耙,我父可是齐国公,从不站队,只效忠圣人,你莫要胡说。”
“好好好,我不胡说。”李白哄道,“我今日寻你原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你认识的人脉广,能不能在我们跟随圣人走后,和谁通个气,多关注一下太子那边,我怕有人趁圣人不在,从中做些什么手段。”
崔宗之皱眉看他:“你还当真入了太子门下?”
李白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保护大唐未来的储君,和那人是谁没有关系,再者,郝象贤与我岳父家乃是至交,而且他也曾帮过我不止一次,我不想他受到连累。”
崔宗之道:“郝象贤是太子身边的人,太子若是有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谁都保不了,太子若是顺利登基,他也是最得势的那一个,他和你不一样,他早早就进了局内,且一生无法脱离,更不是你我能左右的,眼下只能看圣人的意思了。不管别人想做什么,若圣人不想废嫡立幼,太子和郝象贤都不会有事,圣人若是心意已决,那么谁都保不了。”
第93章 露从今夜白(六)
李白道:“起码, 要各凭本事罢。”
崔宗之斜眼瞥他:“你现在再说你不是太子的人,我都不信,更何况别人了!我看你也别担心别人了, 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别到时没狩到猎物,倒是进了别人的陷阱里去。圣人向来宠爱寿王,你如此算是和圣人作对了, 小心圣人那一关你都过不去!”
李白一脸的无所谓,根本没有将这事放在心里,崔宗之无奈,他捶了一下李白的肩膀, 道:“狩猎时且看寿王如何得风头罢,他要是惹了圣人欢心, 太子在这边就会少受点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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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十七年, 元月初六,唐玄宗李隆基带领众臣和十几位皇子浩浩荡荡前往南郊狩猎,介时冬雪初化,清河解冻, 阳光正好。
李白一身青衫鹤氅,与周围或戎装或简装比起来,倒像是来郊游的。
“这南郊的行宫,朕已有数年未曾来过了。”李隆基起着一匹血红大马,身穿明黄色戎装,威风凛凛。
“父皇政事繁忙, 现下有时间出来走一走,儿臣为父皇感到十分高兴。”李玙身骑白马,身着蓝色戎装,很是俊朗潇洒。
李隆基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也很高兴,忽觉最近似乎有些冷落了他,于是招了招手,李玙驱马走近,李隆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两人哈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副父子和睦的感人画面。
李林甫远远向寿王使了个眼色,李瑁犹豫了一下,也驱马上前,只是这时已然抵达了行宫,李隆基没有立刻下马,而是眺望了一下远处的景象,朗声道:“这山峰仍旧挺拔,与当年父皇在时无异,只是时过境迁,人,不再是当时的人了。”
触景生情,李隆基有感而发,李林甫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忙附和道:“圣人说的极是,只是这国家也与之前不同,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圣人的治理下,实力不知道比以前充盈了多少倍。”
不知多少人心里暗骂李林甫马屁精,奈何这马屁精就是有办法让圣人展颜一笑,李隆基哈哈一笑,捋着胡须道:“看在春游狩猎的份上,且饶了你这阿谀奉承的嘴一回。”
李林甫厚着脸皮道:“臣本就说的是实话,怎么能算阿谀奉承呢,难道谁不认为今日的大唐繁荣富强呢?”
自然无人敢说个不字,唐玄宗龙颜大悦,也不如行宫歇息了,立时赶往狩猎处,还道:“今天就先热热身,晚上就吃尔等狩到的猎物,没有狩到的就饿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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