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张大了嘴,圆呼呼的杏眸就像夏日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清澈见底,满满地全是那人的身影。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季落傻乎乎地捧脸笑着,小脸被挤得肉乎乎的,带着浅浅的粉色,看上去稚气可爱。
那人淡淡一瞥,眸色清冷,目光在季落的身上略微一顿,便转了回来,继续走着。
季落目送二人渐渐远去,消失在逐渐昏暗的旷野。
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想着这是哪里人,他怎么从未见过?他呆在这书斋也有一月有余了,除去何子萧带来的客人外,附近并无其他住客,难道只是过路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人,他还想多看几眼。
系统ㄟ(▔ ,▔)ㄏ,【宿主,你啥时候这么花痴了?】
季落砸吧砸吧嘴道,“我向来喜欢看美人,尤其是这种让人一看就流口水的美人。你看刚才那个美人,真的好带感啊!”
系统无语,【宿主,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猥琐啊!想看美人,那我建议你去照镜子,天天都能看到美人。】
季落嘿嘿笑着,“那我总不能对着自己发花痴吧?那也太奇怪了!我又不是古希腊那个自恋到死的神那咯索斯。”
“季落,你去哪了?快去做晚膳!”屋里传来何子萧醉醺醺地话语,季落高声应了一下,“公子,我就来了!”
他最后看了眼远处旷野,然后推门进入了书斋。
第104章 九郎九郎2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旭日披着烈烈的酒气上升,将一种无限的醉意朝旷野辽阔的天空酣畅地播散开。
季落推开窗户,鼻尖萦绕着的是清新微凉的空气,眼前望去的是一片辽阔无垠随风晃荡的苕花,他伸伸懒腰感叹道:“每天醒来都能看到这样的美景,真的是爽爆了!”
因着何子萧本身就是慵懒散漫之人,常常睡到日上三更才起,有时喝醉了更是到了下午才会清醒过来,所以季落也不像一般的家仆每天早早起来干活,他主要在何子萧起来的时候能动作迅速地打水,在他洗漱完毕后端上一直在锅里热着的饭菜便可。
不过,因着昨日何子萧吩咐了,今日会有几位朋友前来,让他好好准备酒菜,所以他才难得爬的早一些,去市集多买些食物回来。
季落从市集回来,将鱼肉鲜虾一一清洗完毕后,何子萧才幽幽转醒,他坐起身子,朝着门外高喊,“季落!”
季落闻言,连忙擦了擦手,端着洗脸水走了进去,“公子,你起来了!”
何子萧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衣襟大开,露出健硕的胸膛,俊脸上还残存着几分睡意,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又肆意,老实说,光是看他这张脸,也是一种享受,奈何私生活混乱地实在是让他不敢苟同!
何子萧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看向季落,门外明亮的光线铺在他的身后,衬着他笑盈盈软嫩嫩的小脸,亮堂的让这个宿醉的男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忽闪忽闪暗藏繁星的双眼。
何子萧随便整理了下衣冠,穿上鞋子洗了把脸,“什么时辰了?”
季落垂手回道:“已经巳时了!可是需要端上饭食?”
何子萧摆摆手道:“随便弄些便可,午时还要同那帮好友品酒赏诗。”
“是!”季落去了厨房,将温着的粥和些许小菜端去给他。
随意解决了早膳后,何子萧便去了书房,他搜罗出前几日即兴写的诗句放在案台上,准备待会与几位友人赏鉴。目光触及昨日醉意茫然时写下的诗句,他拾起一看,竟有些爱不释手。
何子萧想了想,重新拿出一张白纸,提笔做了一幅画,他寥寥数笔,小童妖冶姝丽的模样便跃然于纸上,他抛去了小童纯真稚嫩的一面,将自己最渴望见到他诱人的一面加诸其中。
一盏茶的功夫后,何子萧放下手中的毛笔,拾起画卷,轻轻往上面吹了几口气,待墨迹干后,他悬挂于书房之中,细细欣赏起来。
画中少年穿的甚少,青涩的身体在薄纱之下若有若现,但是眼儿媚,唇儿红,双眼之中带着无尽的诱惑与迷离,恨不得叫人与他宽衣解袍,共赴欲海。
何子萧越看越觉口干舌燥,他伸手,顺着少年的脸蛋缓缓往下,只觉得指尖似乎都在发烫。他咻地收回手,端起书桌上的茶水,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微凉的水流顺着喉咙一直往下,缓解了他内心的躁动之气。
何子萧将茶杯扔回到了书桌上,他抚额想了想,将画卷起包好挂于墙上,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却又不想让画被雪藏。
季落在厨房忙碌着,快要午时了,他得加快速度将午膳做出来。老实说,季落觉得何子萧完完全全可以再招一个厨娘的,这书斋隔三差五便有一帮所谓的文人前来赴会,酒席全是他一个人再弄,真的是再给他一双手都忙不过来啊!
季落一边擦着额上的汗珠,一边烧火,一边又要顾着锅里的菜熟了没有,还要一心四用地切下一道菜,整个人都忙的团团转。
好不容易将所有东西的做好了,他匆匆地端到大厅的木桌上,又手忙脚乱地摆好所有碗筷,倒好所有酒后,这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这时,书斋外已然传来了说话声,何子萧走出书房,笑呵呵地将好友们迎了进来。季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微垂着头,还在偷偷地喘着气,见他们你来我往,觥筹交错,时不时高声谈论着时下诗文,间或又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哪家花坊来了一个叫人垂涎三尺的小倌,哪家花坊来了一个惊天为人的花魁,身段如何妖娆,床上功夫如何了得,尺度之大,让季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说什么以文会友,分明就是以酒谈.性!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能不能好好谈谈诗文?能不能不要三句话不离小倌妓女?
何子萧正喝到兴头上,却发现酒壶中没酒了,他晃晃了酒杯,吩咐道:“季落,再去拿一壶酒来!”
季落应了一声,便要去厨房,便听左边一穿着青衫的男子开口道:“稍等,为我这边也再拿一壶!”
季落朝他微微点头称是,便抬腿离开。
青衫男子看着季落妍丽的容貌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他炙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季落,直到他消失,才勉强回过头来,啧啧道:“子萧兄,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你这小小书斋,居然藏了这么个尤物?子萧你太不够意思了!”
何子萧夹着小菜的手一顿,轻笑道:“月前找来的一个小童,给我打扫书斋。子午兄多日不来我这小小书斋,又不去那花街船坊,自然是不知!”
那叫子午的青衫男子笑道:“看来我这一病倒是错过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右手边一素衣男子哈哈笑道:“可不是吗?子午兄你不去那花坊见识下,真的是太可惜了!不若改明儿就随我们一道去吧!刚巧前几日新来了个小倌,听说还没破瓜呢!你若是一起,兄弟们就把他留给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在座其他人也瞎起哄,表示要让他好好尝尝什么叫做人间极乐。
子午认识何子萧他们也有半年多了,初时也是因为诗文结的缘,只是没想到,他们虽然文采斐然,却是特别喜欢逛花楼。子午不是爱风花雪月的人,又加之囊中羞涩,面对他们的邀请常常推三阻四,若真的拒绝不了,便也只是去喝喝酒,看着他们寻欢作乐。
此番听到素衣男子这么说,他站起来作揖求饶道:“各位兄台还是还是绕过子午吧,家母可是明令禁止我这几日不能出去喝酒,免得再伤了身体。这次我能出来还是借口有场诗会要参加啊!”
素衣男子闻言甚是觉得无趣:“你这人也着实无趣了些,这般岁数了还怕你母亲!”
子午抱歉一笑,“家母年岁已高,子午也不想惹她老人家生气。万一出了什么好歹,子午怕是万死难辞其咎。再者,子午也不好男色,所以怕是要辜负诸位的一番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