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季落撑着下巴,看着他娓娓道来的模样,突然想到一点,“你是狐妖,我是人,我们以后怎么白头偕老?”九郎的生命无限长,而他只是个凡人,生老病死是无法避免的。难道要让九郎看着他看去吗?o!他才不要这样,好虐!
黄九郎看着季落拧眉担忧的模样,眼神轻柔,“别担心,我早就想好了!还记得我给你吃的药丸吗?融入我的心头血,跟我半生修为,日后,我的生命同你共享。”
闻言,季落咻地一怔,他的唇瓣微颤,泪光闪闪,下一秒便生气地拿手直拍着桌子,敲得哐哐哐直响,“心头血那玩意是你随便可以用的吗?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你给了我半生修为,那要是遇到什么法力高深的妖怪要吃你,怎么办?”
黄九郎握住他拍的通红的手,沉声道:“阿落,我不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我是妖,你是人,你我若想永远在一起,就得如此。不然,我的妖气很快会腐蚀你的身体,让你生病去世。我怎么舍得?舍我半生修为,换你一世安稳,我甘之如饴。”
“我怎么不知道会死?”季落一脸懵逼,“可是之前我与你接触,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任何异样啊!”
“如果没有肌肤之亲,自然是不会有那么明显的感受。”黄九郎执起季落的手,细细啄吻着,麻麻,酥酥的感觉很快便由手背传到季落的大脑,“可是我们已经合二为一了,你受到的伤害自然会更大。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季落从不知道黄九郎背着他的时候会做这些,他的心就像被泡在蜜糖里,又像是被人捏在手心微微颤抖,又甜又涩,“九郎你放心,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黄九郎:“……”这个话题转的有点快并且生硬。
季落猛的扑进黄九郎的怀抱,感受着那清雅的气息,蹭了又蹭,满心欢愉,“九郎,既然我们都说开了,我的卖身契也被你给撕了,等我找人照顾何子萧后,我们就离开吧!”
黄九郎低头亲亲他洁白的额头,看着季落黑如鸦羽的睫毛轻轻晃动着,“不急,我们跟他的账还没有算!”
对哦,还有账要算!
“可是那家伙生病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还要等他病好?”
黄九郎轻笑道:“阿落的性子真急,怪不得总是坚持不到最后就身寸了!”
季落:……
等等,你前面那句他没意见,后面那句是啥意思?是看不起他吗?来来来,要不要比一比一个时辰里谁身寸的又快又多?
系统:我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好了,不闹你了!”黄九郎看着季落气的七窍生烟,撸袖子就要跟他大干一场的模样,忍不住把他锁回怀中,将他的小脸捏了又捏,直到揉的粉色一片,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何子萧的事情会很快处理好的,到时候我带你回我的洞府,日后你若是觉得无聊了,我会陪你出去游山玩水。你想去哪就去哪!”
季落那火气立马就熄灭了,他一脸兴奋道:“好啊!好啊!其他地方我都还没去过呢!”
三日后,何子萧在季落跟黄九郎“贴心”地照顾下,终于痊愈了。
然而这场发热却好像夺走了他所有生气与灵感一般,何子萧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做不出任何好文章,写不出任何好诗句。
这怎么可能?
何子萧又惊又怒又怕,急火攻心下,竟吐了口血,吓得季落都懵逼了,卧槽!简直就跟拍电视剧一样!还真有气吐血的啊!
“公——公子,你还好吧?我马上去请大夫!”季落要转身,便听到何子萧气虚道:“不用,扶我上马车,去齐野王府。”
何子萧觉得自己一定是病未痊愈的缘故,不然怎么可能下笔如此滞涩,往日信手拈来的词句现在却是怎么也用不上。
齐野王医术这么高,一定能治好他的,等他一恢复,什么都会好的。
等到了齐野王府邸,何子萧却被告知齐野王正在宴请各位才子,其中就包括林旭跟子午,而且两人还风头正盛。
没了何子萧这座大山压着,其他人也渐渐地展露了头角。或许他们才华确实不如何子萧,但是立意跟见解却特别投齐野王的缘。
何子萧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的脑仁都疼了,难怪往日一个两个的,常常往他这边跑,现在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生病时,也只探望了他一次便再也无下文了。
季落看着何子萧气的脸都绿了的模样,偷偷为九郎点了36个赞,果然让一个人最痛苦的就是,让他失去自己最骄傲在意的东西。
齐野王听闻何子萧求见,心下大悦,请他过来,他刚听了子午以花为题做的一首诗,觉得甚是妙,他想着,让何子萧一同欣赏欣赏,若是他也能做一首惊艳绝伦的好诗来,那就更妙。
何子萧看着子午眼带得意的模样,整个人都处在喷薄的怒火之下,他想说,这种程度的文采,有何特别之处?并想当场做出一首打他的脸。
但当他提笔之际,他的脑海却是空白一片,什么都不想不出来,仿佛灵感枯竭了一般,他看着齐野王从期待万分到后面的意兴阑珊,看着子午从一开始的拧眉忐忑到后来的嘲讽得意,看着众人神色变化莫测,最终定格为意味深长,他冷不住倒退几步,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到地上,黑色的墨迹洒了一地。他捂着额头,冷汗直流,面色煞白。
季落看完好戏后,立马一脸担忧地上前道:“齐太医,我家公子这病反反复复还未痊愈,今天我们便是来找你就诊的。”
齐野王恍然,难怪何子萧今天状态如此之差,原来是病了啊!
齐野王撤了酒席,为何子萧诊脉,抚着胡须道:“只是有些气虚,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好了!”
何子萧垂落在腿边的手骤然紧握,他脸色惨白,目光涣散,看着屋内一众的文人,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为何他做不出诗句的话来。
“哦,对了,前几日你叫你家下人来我这拿走了剩下的几枚先天丹,这先天丹有奇效,你服下一粒即可,我现在是想炼都缺些药材,所以你若只是小病的话,便省着点用。”
何子萧顶着众人嫉妒的目光,僵硬地点点头,先天丹!先天丹!他怎么就忘了,他酒醉后把把所有的丹药都给了黄九郎!
一定要问他拿回来,一定要!这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何子萧火急火燎地叫季落架着马车回去,在附近四处寻找黄九郎的踪迹,整个人都癫狂了一般。
终于在他心力交瘁之际,黄九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却是愤怒地将手中的丹药砸到了他的脸上,怒不可遏道:“看你给的好丹药,竟然让我母亲的病加重了!大夫说她时日无多了,何子萧,这笔账我记下了!”
何子萧踉跄几步,眦目欲裂,他疯狂地捡起地上的丹药,塞进嘴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信。”
然而,事实却正如黄九郎说的一样,这些丹药一点用都没有,他服下后,现在写出来的东西依旧跟垃圾一样。何子萧愤怒地摔了手中的砚台,整个人崩溃极了。
就在他沉浸在茫然害怕痛苦之时,外面渐渐地有人在传他江郎才尽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县城都知道了。
以往跟在何子萧屁股后面宏恭维他的那帮文人看好戏似地去了他的书斋,他们就是好奇,这传闻是不是真的。
当他们捡起何子萧扔的满地都是的纸稿,看见上面的诗句,又见何子萧冲着他们大吼大叫十足疯狂地模样,都相信了传闻。
果然是江郎才尽了吗?水平竟不如以往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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