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会再发生了!”温阳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吻上季落的唇,一切都过去了,他不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黄金蟒,而那些恶人却变成曾经的他,真正的手无寸铁,任他宰割。因果轮回,谁也逃不过。
“阿落,我们换个城市吧!”在那儿重新开始,只有他跟季落。
季落柔柔地应声道:“好!”
第十一卷:三生
第249章 三生1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别墅里,一男子穿着宽松的睡袍,躺在摇椅上,神色悠闲,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
“大爷爷,大爷爷——”一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穿着粉色蓬蓬裙,拿着一幅自己画的画,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男人睁开眼,不复年轻的脸上多了些许纹路,却依旧带着往日的英俊潇洒,只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气息越发让人觉得面红心跳。
“我的小宝贝,怎么了?”他坐直了身体,将小姑娘抱在了怀中,瞧见她手中的画后,故作惊讶道:“哇,这是谁画的啊?把大爷爷跟小爷爷都画的这么好看。”
小姑娘听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奶声奶气道:“是小夕画的,这个是大爷爷,这个是小爷爷,然后中间这个是小夕。大爷爷喜不喜欢啊?”
“我家小宝贝画的,大爷爷当然喜欢了!”男人摸摸小姑娘的头,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这个孩子是他跟阿落领养的,当初他并没有打算领养孩子,总觉得二人世界便够了。只是阿落偶然一次去了孤儿院,瞧见了这个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而被父母遗弃的小姑娘后,便说要领养回来。
他自然是什么都听阿落的,再加上小姑娘乖巧听话,他被阿落缠了几天后,便应了下来。算算日子,小姑娘来到他们身边都快五年,时间还真是飞快啊!
“大爷爷,小爷爷哪里去了?小夕要把画给小爷爷看!”说着,小姑娘扭动着身体,便要去找小爷爷。
男人连忙哄她道:“小爷爷是个大懒猪,还在楼上睡觉呢!小夕乖,不要去吵他。”至于为什么日上三竿了还在睡,男人笑而不语。
小夕闻言,撅撅嘴道:“小爷爷总是睡懒觉,老师说,睡懒觉不是好孩子。”
“是是是,我家小夕才是好孩子!来,大爷爷给小夕讲故事听,好吗?”
小夕正是八九岁爱听故事的时候,听男人这么一说,立马拍手欢呼道:“好啊,好啊,小夕最喜欢听大爷爷讲故事了。今天要讲三只小兔的故事还是花栗鼠的故事啊,大爷爷?”
男人故作神秘地摇摇头,“都不是,今天要讲的是大爷爷跟小爷爷的故事。小夕要不要听啊?”
“要要要!”小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催促道:“大爷爷快讲吧!”
“好,这事啊,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那个时候——”男人声音低沉,曾经的过往慢慢地从他嘴中娓娓道来,编制出了一幅神奇的画面,小姑娘听得懵懵懂懂,可是看着大爷爷如此温柔的神色,却是怎么也舍不得打断。
……
季落双手手脚都被锁着沉重的镣铐,每走一步都觉得艰辛万分,他的身后,牛头马面正粗鲁地推着他向前,“还不快些?阎王爷可在等着你!”
无尽的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身边各种模样的小鬼嘻嘻哈哈地从他身边经过,也有的像他一样被镣铐锁着,一副绝望的模样。
再往前,千百个夜叉和恶鬼出现在季落的眼前,它们口中的牙齿如利剑,眼睛似点光,手像铜爪,托拽着罪人。还有许多夜叉,把罪人当作玩具,用手中的大铁戟戳向罪人的身体,然后再将罪人拖转过来,扔在空中,倒翻着接。或者把他放在床上,还用铁鹰,啄啖罪人的眼睛,用铁蛇绞住罪人的脖子。还有在罪人的四肢的骨节之中钉下很长的钉子。有的拔他的舌头,用耕犁来犁他。有的用熔化的铜汁灌入他的口中。有的用热铁丝缠捆他的身体,痛得罪人千生万死,欲死不能,欲活不可。
季落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这是——在阴曹地府?!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不及细想,便被牛头马面一阵推搡,带入了一宫殿之中,他略一抬头,便瞧见上头的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却带着一股血煞之气——阎王殿。
季落咻地瞪大了眼,居然真的是在阴曹地府!可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才跟温阳同时咽下最后一口气,应该是开启新的任务了,可是为什么他人却在地府?
就在他准备询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牛头马面早就将他带入了阎王殿中,让他跪下。
他心慌慌地看着上头,阎王长得狰狞可怕,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过来,内里的煞气叫季落瞧了,心一抖,连忙低下了头。
阎王殿里,除去他外,还有数不清的鬼怪,他们均做书生打扮,周身怨气极深,双目阴森,看着季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而跪在他身边的一书生,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只是面色憔悴,像是久病未愈,硬生生地让他的气质打了个折扣。
阎王见人已到场,便厉声问道:“季落,你身为县令,在乡试中作为考官,负责评阅文章,为什么革除名士而录取平庸的人?看看你的身后,这些冤魂都是因你而死,你有何话说?”
季落大脑告诉运转着,因着阎王的话,他有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恐怕是因为自己这个县令做考官时徇私枉法,使得不少有才华的考生落第,使得他们怨愤而死,死后才会聚集在一起,将他状告了。
季落心里叫苦,这事分明不少他做的,怎么黑锅倒是让他来背啊?
身旁人见他久久不语,以为他是怕了,遂冷笑道:“季县令,你没想到也会有今天吧!作为县令,你鱼肉百姓,徇私枉法,今天在阎王大老爷面前,看你如何狡辩?”
季落生的好看,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又是县令,整日山珍海味,吃的他更是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现下他心中害怕,抬眼看兴于唐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许委屈之色,叫兴于唐先是一愣,随后怒斥他毫无廉耻之心,想靠那副臭皮囊施美人计。
季落:……大哥,你想的有点多!
“阎王爷,我冤枉啊,我上面还有主考官,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若是不听主考官的话,我这个县令也就当到头了。我这也是无奈啊!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这区区九品芝麻官,又有什么权力拒绝呢?求阎王爷明察。”季落说的悲愤,到最后啪啪啪地冲阎王磕了几个头。
兴于唐冷眼看着,瞧见季落玉白的额头被磕的乌青一片,心中甚是畅快,“你们不过蛇鼠一窝,莫要推脱责任。”
想他十年寒窗苦读,却是连续五年落第,可若是自己才华不够,便也罢了,偏偏是这些人暗中搞鬼。以往同届的考生,私下里贿赂了考官的,哪怕文章写的再差,也会被录取,这对寒门子弟来说,是多么的不公。也无怪乎他一直纸状告季县令,会有成千上万的冤魂结成同伙以作响应。
阎王听完季落说的,觉得甚是有道理,人间官场跟阴司地狱相同,上头怎么说,底下的人就算是不愿,也无法。于是他便发签,命小鬼去拘拿主考官。
过了很久,小鬼将主考官拘来,主考官看着架势早就吓得两股战战,涕泗横流,阎王告诉他整件事情,又同他讲了季落的辩解,主考官脑子一转,狡猾道说:“我不过最后汇总,即使有好文章,簾官不推荐,我又怎么知道呢?再说了,我可从未吩咐考官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求阎王明鉴!”
季落呛声道:“可笑,若不是你下了命令,我区区一小考官,怎么敢做出这等事情来?阎王爷若是不信,可去他的房中搜索,必定能找到考生贿赂他的银两。”
主考官咬牙道:“这事情分明是你先提及的,收取那些考生的银两,让他们顺利通过。你莫要事到临头,都推到我身上。”
旁人听了,呵呵冷笑,使得周身阴风阵阵,狗咬狗一嘴毛。
阎王怒道:“这件事你们不能互相推卸责任,都算失职,按律应受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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