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犀袖摆一拢,负手而立:“从今日起,不许这李安仁迈出房门一步,一日只供一碗粥,两碗水,你们轮流看守,不许他睡觉,直到他愿意说为止。”
不用刑,也多的是办法摧残人的意志。所谓人善被人欺,李犀年纪轻轻就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可不是什么滥好人。
宁阑摸着下巴笑了笑,能在朝堂上混的如鱼得水的,可都不是简单的书生,瞧瞧这心脏的。
啧,这办法,真毒,简直是把人当畜牲熬。那养鹰的人熬鹰不就是与这同出一辙吗?再桀骜不驯的鹰都撑不过三天,何况这李安仁看起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强的。
果然,熬了两天,李安仁就已经快崩溃了,他每日只有粥和水,喝下去没多久就想如厕,偏偏又不能迈出房间一步,再加上不能睡觉,他打一个哈欠,便会涕泪横流,难受的恨不得一头撞死,神经衰弱至极。
再被审问时,他已经完全没了精气神,问什么答什么。
“那具女尸,是自己沉下去的,我本想第二天就报案,可是晚上却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是她,她来找我报仇了!我害怕极了,就命心腹下去打捞尸体,其实我知道,如果真的是她回来复仇,那两个人就回不来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杀人的是这两个人,我怀着侥幸心理,希望她手刃了仇人之后能放过我。可是没有,她不停的杀人,连我的妻儿都不放过,我知道,她是在折磨我,在我没有被折磨到崩溃之前,是不会让我死的。”
李安仁捂着头痛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放出风去,希望有人能帮我除掉她,可是死的人越来越多,她却没事。”
“她是谁?”李犀问道。
李安仁打了个抖,身子像一只虾米一样弹了一下:“是,是琴瑟。”
“琴瑟?”李犀皱眉,一听就是青楼女子的花名。
“将他带下去,继续审问,所有的细节都不要错漏,问好后立即呈报给我。”
“是。”
他吩咐了属下继续审问细节,然后出了门,拿着另一本卷宗找到了林珩这里。
阮辞没有地方去,暂时借住在这里,隔壁的宁阑听到风声,也跑了过来,他在家呆的快无聊死了。车子语和黄九郎没有过来,他们本来就对这个案子不怎么感兴趣,何况也没什么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几个人围坐在花园里的石桌前,青莲端上了茶水点心和水果,就默默的退下了。
林珩抱着宁骁,李犀已经知道这是宁阑的独子,颇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宁阑竟然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别人一起住。
不过宁骁有些不正常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秘密,稍加留心就能知道,他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宁阑此举是为了给儿子驱邪治病,不再去深究。
“大师,道长,宁元帅,女尸的身份也已经查实,乃是城外小山村人氏,生辰八字与那陶偶上的完全对不上。另外,李安仁也已经招供,真正的水鬼应该是一个叫做琴瑟的青楼女子,具体的细节还在审问,待会儿会有人送过来,还要麻烦大师和道长再出手一次,去那真正的抛尸地点看看。”
“青楼女子?”林珩蹙眉:“李安仁杀的?”
他们说话间,完整的口供已经摘抄好送了过来。
李犀翻阅了一遍,道:“那李安仁说,这个琴瑟他包了已经有两年了,一向十分宠爱,出手也很大方。可是琴瑟却不知足,不止索要银两越发无度,还用他生意上的把柄来威胁他为自己赎身,明媒正娶的抬进门。李安仁不堪忍受,便命心腹杀了她,沉在玉带河中。”
众人都皱眉,这两个人,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归根结底,还是李安仁活该,结果他居然还活的好好的,真是让人不爽。
“既然已经知道具体的地点了,那就去看看吧。”林珩对他们到底有什么纠葛也不是很感兴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是先解决水鬼之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