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VIP通道走出来,天色已晚,只有黑幕里几颗忽闪忽闪的星悬着。
沉年抬头看了看,分不清东南西北。
昼夜温差较大,扑面而来的风吹得沉年顿时清醒了不少,她从来没有来过澳门,只好跟在扶宴身后亦步亦趋。
男人似乎是嫌弃她走得慢了,停下脚步等她额头撞到后背呼痛,才侧过身来理所当然的握住她温润的手往前带。
眼神不在她身上,嘴唇一张一合却是在问她,“冷吗?穿裙子?”
沉年一开始还想撒谎糊弄一下,但是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实在是骗不了谁,哪能躲过扶宴的鹰眼。
裙子是在飞机上后换的,因为一开始那一件衣服在睡觉的时候揉皱了,衣领处还流了一些口水,去卫生间处理也没有洗干净,后来就换上了这一件赤茶玫瑰吊带长裙。
顾盼生姿,美得不可方物。
“有点冷。”沉年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架,骨骼肌颤动来抵御寒冷。
扶宴本来打算把自己的黑色外套脱给她披上,手都放到了腹部的纽扣上,停顿了半秒,作罢。
VIP通道口这个点出来的人也不少,由于扶宴的气场过于强大,后面还跟了助理模样的男人,倒没什么人敢近身。
只是有几个男人瞥见沉年细致如美瓷一样的脸庞,实在挡不住爱美之心就胡乱瞟着。
后来愈发张狂起来,其中还有人直勾勾盯着。
扶宴冷了眼眸,沉默了,话都不想说一句。
他不是气那些人,他是气沉年。
是沉年自己要换的裙子,穿上后整个人都娇艳欲滴,那她冷一点算什么,受着吧。
接机口有人等着,德伊上前交涉。
从后面一辆黑色的车里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并排走着。
“扶宴。”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
名字的主人站住了脚,手扶着车门向那处望去,沉年也听到了,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来人上半身穿着白色涂鸦机车服,最最惹眼的还得属他那张扬不羁的一头秀发,鸢尾蓝色,在路灯下更加引人瞩目。
少年感十足,如山涧激流,狂妄肆意。
沉年下意识握紧扶宴的手,男人用力回握住。
她悄咪咪靠着扶宴询问,“他是谁?”自以为这声音已经够小的,谁知道蓝发男人耳力极好。
不等扶宴开口,他就对上沉年开始自我介绍,还伸出了右手。
“你好,闲来无事给你们俩接风洗尘,我叫季烨。”
“你好,我是沉年。”沉年有点怯场,刚准备回一个握手礼,就注意到了他无名指贴着创口贴,手腕处也贴了更大的白色创口贴。
“我知道你叫沉年。”蓝发男人耸肩。
沉年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扶宴拦了下来,眼神示意他收敛一些。
“好,我不握,你看看你,现在就开始护短。”被拒绝了他也不恼,薄唇扬成向上的弧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跟在季烨身边的女人一直没说话,好像站在这里的几个人也没有谁在意,但沉年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早就注意到她了。
编了几个小辫子的发型,金属色耳环小巧玲珑,耳后别着墨镜,顺着发际线一直到头顶,睫毛很长,还画了彩色眼线,眉骨饱满,红唇妖娆。
紧身酒红色短上衣,松垮的背带裤,身材很好,细腰盈盈一握,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胸前,遮挡了一部分春色。
但季烨没有介绍她,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沉年没来由的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失落,或许是感同身受,她也曾有过那种被忽视的经历,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那种酸楚。
在车外寒暄不是一个好方式,扶宴坐进了车里,沉年也不好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