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都在家让他觉得怪怪的。
不过他确实被搞得像瘫痪的机器似的,吃完早餐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或许是昨晚折腾的太久的缘故,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裴斯年将他拥在怀里一起睡,双手圈着他,像怕他跑掉一样。
这一日,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度过了。
次日。
裴斯年去上班,站在玄关跟沈丛交换了个亲吻,他揉了揉他的头道:“不舒服就好好在家多休息两天,好好在家等我。”
沈丛抿了抿唇,望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沉默了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借口身体不舒服又跟动物园请假了一日。
等裴斯年离开后,他怔怔望着他消失得背影沉默了好半晌,回过神来关了门,回了房间将衣服鞋子,七零八碎的东西打包,在等搬家公司时想起还没给裴斯年房租,因着是不辞而别他不能再跟裴斯年有联系,所以他拿银行卡噔噔噔下楼取了两千块现金装进信封里,放在了裴斯年床头上。
下午四点搬家公司才来搬东西,他在等待时拿便签纸写了几句话,又给裴斯年遇到过的所有熟人都播了电话,希望他们不要透露出他别的相关信息。
“你确定不要他了?”叶嘉誉还在分手的漩涡里挣扎,哪儿料到沈丛好不容易搞到裴斯年竟然转头要分手。
沈丛也没跟他说原因,沉默了下道:“他不喜欢我,这样耗下去也没用。”
叶嘉誉像被戳到脊梁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深深吸了口气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丛丛你别难过,你不还有我么?那群男人不喜欢我们,以后我们两个凑一块,离了谁还不行了?”
搬家工人手脚干净利落,下午五点就将东西搬上了车,他坐在车上从反光镜里瞧见那辆熟悉的别克朝停车场开,裴斯年坐在里面唇角微微翘着,他为免被发现从袋子里拿了口罩和棒球帽戴上,眼里一圈圈变得滚烫起来。
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什么都是真实的。
只是,裴斯年不喜欢他,裴斯年骗了他。
回到惊鸿武馆,师兄弟们热络的帮他把东西搬回了原来的住处,一边搬还一边打趣聊天,在七绕八怪的绿化带里说着近来的趣事:“小师弟你是不追到,二师兄这次有望冲进国内武术比赛第一,师傅最近跟大师兄下棋老输,哈哈哈,说是想念跟你下棋了。”
“师傅哪儿是想你下棋,师傅说想小师弟你了。”
“我们这段时间都要想死你了。”
“你不在武馆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我们伺候,师傅还没了一只猫猫呢,嗨,还以为师傅不喜欢猫呢?”
“可不是,以前可讨厌来着……”
“对了,谢家前段时间来过,好像是想提亲……”
沈丛顿下脚步,站头望向那位师兄,微微蹙眉道:“谢执?”
“是啊,说是希望你跟谢执结婚,亲上加亲,反正你们两从小感情好。”那位师兄笑着回应道。
沈丛沉吟了下问:“那我爸爸,怎么说?”
旁边师兄调笑道:“师傅说,哪儿有亲手足亲上加亲的,给否了,那边谢家劝了好半晌还说师傅老古板,师傅后来都火了要不是当初没把你看紧也不至于中途性别都歪了,歪了也就算了,就不该祸害兄弟手足……”
沈丛听着听着“噗嗤”一身,大致能想象得出沈世昌恼火的样子,隐隐安心了下来道:“确实,不该祸害兄弟手足。”
这边话聊得畅快,加上又是熟悉的师兄弟,说话粗放又不需顾及。
因许久不见师兄弟,沈丛回家后去菜市场买了食材,亲自下厨做了几桌子菜喂了喂众人,是兄弟们纷纷赞不绝口,直夸沈丛厨艺直线飙升了不少,沈丛被夸得愣住了。
或许是跟裴斯年住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偷师了些。
沈世昌一如既往食不言,只是多吃了两口。
晚上沈丛铺床睡觉时,发现竟然将那盆盆栽给拿来了,他有些懊恼将盆栽搁在阳台上,还浇了浇水。
沈世昌进门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五十岁的人鬓角斑白,精神也还矍铄,让沈丛坐到他对面去了。
“想来你也知道谢家上门提亲一事,我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是有些情谊……可是结婚……”他思忖了下微微蹙眉,有些怅怅然:“像你这样的,又傻又一根筋,遇到事情又爱哭,总觉得他没法照顾你。”
“爸爸……”沈丛喉咙里还在考虑要不要将谢执监控器的事情说出来。听他语调沉沉,话又塞了回去。
要是长辈们知道那些行径,恐怕事情渐渐闹大,对谁都不好。
沈世昌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也不懂情趣,跟他聊天就像老师跟学生一样,偏偏每次都只指重点,旁的不会多说一二。
“当年是你救他,他没有能力去保护你,现在就算长大了,我还是觉得他没有能力保护你,武馆里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打趴他。”沈世昌眉头皱成个“川”字,好像是因为离婚的缘故让他对沈丛婚姻尤其慎重。
沈丛抿了抿唇,心里像又重新出现了漩涡,问:“爸爸,你会不会有时候觉得我不该救谢执?”
沈世昌愣了下,深深看了他一眼,倏然笑了下道:“最开始是想过,但后来想,我们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少仅仅为了锻炼身体,强健体魄,是为了一个奖牌么?可是学武不就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么?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说起来有些干巴巴的,但这不正是你做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