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轻声走了过去,好像躺在冰床上的人只是睡着了一般。他在她身边坐下,抓住她一根冰冷的手指,握在掌心中,轻轻把玩。
“攸攸,你都睡了一年多了,怎么还不醒呢?”
沈寂握着她的手,深深看着她,怎么还不醒呢?
已经过了一年多,他不像最初那么偏执疯狂了,不再上天入地寻找灵药让她还魂,也不再在还魂失败后暴怒难控,肆意破坏。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一听到有还魂的灵药或妙方就不顾一切,不惜代价的要得到它们。然后带着满心的希望,忐忑的将这些东西用在许攸身上,最后又经历最黑暗的失望。
一次次看到希望,又一次次失望后,现在他已经能够静下心,慢慢等待。他想,攸攸肯定会回来的,只要他等着,不再闹事,不再惹她生气,她肯定会回来。
在一次次的磋磨中,沈寂张扬的性子已经收敛了很多,他仍旧常笑,只是不像以前一样流光溢彩。他的笑淡了很多,温和沉静了很多。
他坐在冰床边,握着许攸的手,不疾不徐地将今天的事一点点与她分享。
“我已经很久不吃食物了,倒是不饿的,不过今天小厮说山里找到些新的果子,味道不错,我也尝了尝。酸甜的,汁水很多,你应当会喜欢……
“昨儿下雨了,温度低了些,你一会儿可愿与我出去看看?我学了烹茶,人类的玩意儿,你或许也会的?”
沈寂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眼角眉梢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像是一对老夫老妻,在分享生活琐碎。
说了半天,他才将许攸从冰床上抱起,抱到了冰窖外。
因为有了大量的冰块堆积,院子里的温度并不高,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也不会对攸攸的身体造成损害。
他始终不肯承认这只是一具尸体。
庭院里搭了一架秋千,天冷时,他就总喜欢让攸攸坐秋千,他自己在后面帮她梳梳长发。
他每次都很小心,动作轻柔无比,但即便如此,攸攸还是会掉下很多长发。
沈寂看着缠绕在自己手上的青丝,心绪就翻涌起来,难以遏制的怒气就冲上头顶。
他学着淡然,学着收敛,学着控制情绪,但在看见这些掉落的长发时,还是瞬间就失控。
这些极易掉落的大把黑发,在向他无情彰显着眼前的“许攸”已经只是一具尸体的残忍事实。
沈寂的眸子一瞬间变得血红,嘴角始终挂着的温和笑意凝固了一般,他只心绪一动,手中握着的玉石发梳就成了粉末,眨眼间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