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余鸢到琴行的时候,就看到柜台里的人毫无形象地张口打哈欠。
“哟,来了啊。”章厉挥了一下手,打完招呼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
“乐队演出呢。”
余鸢恍然,原来他时不时往外跑就是这个原因。
她暗道他“敬业”,从书架上拿了谱子就坐到钢琴前,等着他给自己上课。
章厉有点头疼,演出之后又去聚餐喝酒,一晚上几乎没睡,宿醉未醒。
他薅了一把头发,起身时晃了晃,眼前一阵晕眩,脚跟还没站稳就往余鸢那走。
余鸢等了等,不见章厉过来,正奇怪着要转身,不想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朝自己倾倒。
她慌了神,手压住钢琴发出杂乱的沉重声响。她慌忙放开手,连忙起身,可章厉身躯沉沉,就要朝她倒来。
余鸢赶紧伸手去扶,不想还没碰到人就被轻轻推开,面前宿醉的男人就被另一人抵挡住。
“呃……抱歉……”章厉混沌得厉害,整个人的重量都往一边倒。
单楚倾扶住章厉,皱了皱眉,开口的声音比往常要冷酷:“要睡就去里面。”
章厉点点头,被搀扶着往回走。
余鸢看着两人的背影,眨了眨眼,悬空的双手垂落。
她陡然感觉到自己和他们两人的距离。
单楚倾的周身像是有一个属于他的结界,一般人不得入内。
而她是一般人。
单楚倾将章厉扶到尽头的空房间,让他靠坐在椅子上休息。
他看着面前昏昏欲睡的男人,着实觉得这是一个巨型垃圾。
不想多说些什么,准备抬脚走人,却被拦住去路。
“谢谢啊,”章厉还在傻笑,对周身冷凝的气氛毫无所觉,“刚才好像吓到小余了,帮我照看一下哈。”
单楚倾莫名感到一阵烦闷,轻嗤一声,也不回应,直接将人甩在脑后。
等他出了门,就看到少女在钢琴前静坐的背影,安安静静的,颇有点可怜的意味。
他漫步过去,随意地坐到她身旁:“看来今天章老师又没法上课了。”
余鸢弯了弯唇:“他好一点了吗?”
“唔,”他看她一眼,在按下琴键时才回话,“不知道。”
她动了动唇瓣,终于发出一点儿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这样啊。”
单楚倾在给她讲课之前弹了一曲,明明是舒缓的曲子,可余鸢莫名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