曽禰好忠在985年时这样唱道:由良の門を渡る舟人かぢを絶えゆくへも知らめ恋の道かな.
想到这首和歌的含义,简诗突然心虚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许墨的这次来访,她才终于明白了这首和歌中“飘飘何处去,如陷恋情中”的心情。
当简诗发现自己在男人那双灰眸里的倒影时,她也是那个失去船桨,在不知名的河流中飘荡的旅人了。
深陷情网,不能自拔。
晚餐是开在小巷里的苏州本帮菜。
许墨给简诗夹了很多菜,却发现女孩吃得极少,也极慢。他开口问道:“饭菜不合口味吗?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家。”
“不是,”简诗羞怯地看他在朦胧灯光下的脸,“我不太会吃鱼,吃相也不够淑女,所以……”
许墨看着她碗里的鱼肉,轻声唤她:“小诗。”
“……嗯?”这是许墨第一次这样叫自己,简诗吓得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小姑娘到底是被自己吓成了什么样子啊。许墨起身给她重新拿了一副筷子后,才说道:“之前我也说过了的。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别太紧张,嗯?”
从鼻腔里发出的这声反问,让未饮酒的简诗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醉意。
如果这个男人是毒酒,她也愿意饮鸩止渴。
再后来,简诗就发现夹到自己碗里的鱼肉,竟然全是剔好刺的了。
含一口入嘴,便软软地在口腔中化开,清香四溢。
她抬眼看向正在专心剔刺的许墨,眸光似水。
简诗如果能未卜先知,她一定是希望将时间留在两人初次会面的这个夜晚的。
因为次日,她就接到了一通号码未知的求救电话。
来电人是,简意之。
“爸,今天怎么有时间跟我打电话呀?”
电话那头的简意之的声音并不如往日般平静:“诗诗,快收拾好东西,立马离开恋语市。去哪里都行,总之不要再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简诗的画笔颤抖了一下,在即将完成的向日葵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刺眼又惊悚。
“另外,不要再和许墨联系。”
简诗不知道父亲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了方便报警求救,她将电话开了录音,才问道:“爸,你不是前段时间还让我多跟他接触的吗?”
“我现在在bs组织的研究基地,他们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除非交出我前段时间的最新研究成果。但我在被带进bs组织的时候,看到了许墨。”简意之的声音压得极低,听起来像是好不容易才寻得机会与女儿联系一样。
“bs组织?”简诗越听越听不懂,也越来越焦急,“这又是什么?许墨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要管这些了,”简意之加快了语速,“不要报警,我会想办法和你联络,现在你马上离开恋……”
话音未落,父亲的声音却再也听不见了。
一阵杂音过后,电话被挂断。
只留下简诗呆呆地举着手机,望着自己面前这幅还差一笔便能完成的向日葵花海。
金灿灿的花海中,横着一道黑色的墨迹。
少女萌动的心上,也笼罩上了一层灰色。
简诗将失败了的画作卷起收好,沉默着收拾好了身边的画具,不断地回忆着父亲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父亲是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
可是我真的……好希望这是个玩笑。
等回过神来,她就已经坐上前往许墨研究所的计程车了。
这是简诗第一次来许墨的研究所,看起来干净敞亮,她却没有任何心情去四处参观,只直接拨通了许墨的电话:“喂,我在你研究所的门口,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在那头的男人似乎中断了正在进行的研讨会,口气中是难以掩盖的愉悦,“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接你。”
挂断了电话,简诗才轻咬了一下嘴唇。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