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1)

“没什么没什么……”许显阳干笑,“就是想起来,你的钢琴不也是跟谢锦润学的吗?”

宁缈很清楚,即便是家里人,也多以为当年姚昙惜滚下楼梯与她有关,顶多不像谭女士那样认定她的故意的,他们觉得她不过是无心失手罢了。

倒不是他们不站在她这一边,恰恰相反,就像她爸宁海泽一样,他们只是无条件袒护她,不觉得姚昙惜摔伤个手这种小事,值当她付出什么代价。

宁缈也懒得再辩解,反正没人说是她干的,她特意辩解一句,反而像此地无银的心虚似的。

“是啊,怎么?”

许显阳听出宁缈语气不佳,“没怎么……”然后闭了麦。

“哎,你别说,这谢锦润弹起琴来,真的是很养眼。”大姑姑爱看漂亮人儿的毛病又犯了,“倒是那个男学员,这么蠢来上什么节目?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能当明星了?”

小鲜肉赵路夏的人设不光是蠢萌,还有耿直,于是cue姚昙惜上回的炒作风波的任务自然在他的台本上。

这问题一抛出来,视频网站上【妈呀这哥也太耿直了吧】【赵耿直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打的】弹幕就刷了不少。

电视屏幕上,姚昙惜像是很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这个,就是……”她抬手不经意般,又像是尴尬害羞地撩了下头发,别到耳后,露出泛红的耳朵尖,“我只能说,家里人有时会关心则乱……就,已经沟通过了。”

宁缈不禁有点佩服。不愧是姚昙惜,这个洗白就很高明了。

首先不否认那场炒作跟自己有关,因为这是大众已经认定的事实,一味否认忤逆大众的预设立场,只会让自己站到对立面,甚至还会被认为她在把大家当傻子而进一步激起恶感。

不否认跟自己有关,而一句“家里人有时会关心则乱”,意味深长,暗示无穷——

“家里人”关心她的事业嘛,想替她炒炒身价,只是过犹不及,炒糊了。

而她“已经沟通过了”,想必“家里人”认识到了错误,所以炒作就此终止了。

结合姚昙惜表现出的端庄温婉低调,看着完全不像那种疯狂炒作的人,宁缈毫不怀疑,很多人都会被这番说辞引导着作出锅不在姚昙惜的结论。

……当然,锅确实不在姚昙惜,那是她干的,虽然是出于报复。

宁缈的眼神悄悄瞟向萧行言,只见他垂着眼在看手机,似乎并没有在关注电视上。

钢琴声再起,是谢锦润在示范曲子,是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中的一首,宁缈练过这曲,听到熟悉的旋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虚弹起来。

才弹了几个音节,一只大手伸过来攥住了她的手,萧行言清淡的嗓音响起,对着大姑姑语含歉意,“我还有个视频会议,时间也不早了……”

工作重要,大姑姑当然想留他们多玩会儿,可有工作也没办法,“那你们有空多过来玩啊。”

宁缈完全没听萧行言提过晚上还有工作安排,她瞟了眼电视,心道他该不会是想回去关起书房门,一个人好好欣赏姚昙惜的节目,没人打扰他追忆过往?

从大姑姑家里出来,月光清冷流泻满地,夜幕安静。回去的一路上,宁缈也很安静。

她拿出手机,“仙女喵与鸭与吉娃娃”群里,阮季雅向不明就里的卓媛媛科普了一大堆,中心思想是“姚昙惜这丫的坏得很”。

宁缈想看看网上在说什么,才刚打开#欢乐对对碰#的超话页面,手机被萧行言拿走了。

“还没看够?”后座里光线很暗,男人的脸隐没在阴影中,宁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低沉的嗓音透着阴沉,绷得紧紧的,仿佛隐隐能看见冒着的寒气。

……她连看下姚昙惜首次亮相大家的反应的资格都没有了?是什么看不得的宝贝吗?

“我想看就看,你管得着吗?”宁缈恼了,伸手想抢回自己的手机,“还给我。”

“只要你一天还是我老婆、是萧太太,我就管得着。”

萧行言俊脸阴寒淬着冰,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他完全看不懂这个女人的想法。

她来接他下班,带着蛋糕,一口一个老公叫得亲热,像个甜甜蜜蜜的小妻子,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样。

只是这一切就像镜中花水中月,只需要谢锦润在电视上出现一下,她就连视线都不愿再与他对上……

所以即便是现在,她仍然更希望自己是跟谢锦润结了婚吗?

宁缈是被像只沙袋一样扛回主卧的,后背摔进松软的大床上,男人沉重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这男人为什么突然发了怒,进门时连门都是被踹开的?

她就懵了这么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了个七七八八,上方的男人却依然衣衫齐整,深灰的衬衫外面套着暗蓝色的针织衫,她亲自挑选的搭配,愈发显出干净矜贵而温文尔雅。

可他此刻在做的事情,跟温文尔雅完全搭不上边——

“我不——唔!”宁缈只听见一声皮带搭扣和拉链的响声,下一瞬间,她的瞳眸倏然扩大。

她没想到他会直入主题,她还没有准备好,滞涩的微痛令她皱起了眉头。宁缈扬手捶他,“出去!我不要!”

萧行言的回答,是抬手“啪”地一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暖橘色的光线倾泻下来,宁缈偏头闭上了眼睛。

“差点忘了,太太似乎说过男人关了灯都一样?”萧行言没有动,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单看他上身完好整齐的衣着,任谁恐怕也想象不到他此刻的状态。

“我什么时候说过?”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宁缈缓缓睁开眼,瞪向这个莫名其妙说翻脸就翻脸的衣冠禽兽。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灯光下,她的身体光洁如玉,萧行言掐着她的下颚,浓墨般的眸盯着她可恶的脸。

他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竭力控制住尽情征伐的冲动,嗓音透着粗哑,“真的不要?”

宁缈已经从他突如其来的的闯入中缓了过来,她也不想有反应,可身体有自己的想法,她无意识地动了动,上方衣冠楚楚看似气定神闲的男人立刻倒吸了一口气——

切,板着脸装什么游刃有余啊!

“嗯?”宁缈白嫩的手指勾着皮带的锁扣把玩,又动了下腰,像是没察觉男人的呼吸倏然又变粗了几分一样,一脸的无辜又天真,“我说真的不要,你会放开我吗?”

回应她的话仿佛是从男人的喉骨中蹦出来的,“你休想。”

……

宁缈喘着气,像是死过一次一样,大脑仿佛仍然漂浮在洁白的云层之上,恍惚着久久缓不过来。

细碎的亲吻落在她的颈间肩头,男人低醇的嗓音透着沙哑,与湿热的吐息一起扑进她的耳朵里,“刚才说的,听明白了吗?”

……说的什么?

宁缈只记得,开始有点承受不住的时候,自己似乎答应了他什么,在他耳边哼哼唧唧,说了不少的软话,一句句被撞得支离破碎,跟胡言乱语一样,她自己都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了。

只依稀记得,好像有她是他的,不看别人……什么的。

怪不得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女人在床上说的话好像也不怎么可信啊……宁缈突然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领悟。

问题是她也没看别人啊?

她不就想看下网上对姚昙惜的评论么,就算她想看姚昙惜本人,他也不至于表现得像她分分钟要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了一样吧?

她就算想搞拉拉,也不会眼瞎到选姚昙惜啊……

第52章

-chapter 52-

话说她如果不怕恶心跟姚昙惜搞拉拉的话, 萧行言要是吃醋,应该吃谁的醋啊?她的还是姚昙惜的?

宁缈思维的小火车一不留神,在岔道上一路狂奔, 跑得有点远。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萧行言咬住她的耳垂, 濡湿的语调,声线低哑得危险, “说话。”

……要命。

光是这道嗓音, 这道气息, 就要生生的将宁缈还恍惚着的神思搅得更加粉碎。她像个上课走神开小差,却被老师提问点到名的差生,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说什么?”

萧行言没想到,从前她听讲时样样都应答说“听懂了”,转头再考她时,已经脑袋空空全忘了,这个老毛病, 居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又犯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无奈。

宁缈喘匀了气,总算把飞散的理智抓回了几分。对上萧行言乌沉沉敛着恼怒的黑眸,她眨了眨眼, 倏然抬手抱住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下面。

她趴在他的胸口上, 嗓音慵懒娇软,“小老师,我要提问。”

萧行言绷着脸,“先回答我。”

宁缈红唇嘟起,“我不,我胸大我先说。”

“……”

压在他胸前的触感圆润丰满,云朵般柔软得不可思议。萧行言无可反驳。

宁缈低垂着眼眸,玉葱般指尖在他坚实的胸肌上划着小圈圈,从小扇子般浓密的长睫下觑着他,“你说,我的权重最高,是全网……不对,是全世界最高吗?”

萧行言眸光淡淡扫了她一眼,须臾“嗯”了一声。

宁缈接着问,“那,最高的,只有一个?”

“要给你找本字典,查一下‘最’的意思吗?”萧行言修长的手指卷起她的一缕长发,闲闲道,“我依稀记得,‘最’应该表示在程度上达到极点,超过一切同类的人或事物。”

“万一是并列第一呢?老母鸡还会下双黄三黄蛋呢。”宁缈坚持,“你得正面回答。”

萧行言正面回答:“没有并列,只有一个。”

宁缈唇角悄悄扬起,拖长调“哦”了一声,旋即赶紧正了正脸色,“那,第一和第二之间,隔了有多远?”

假设姚昙惜排第二吧,万一第一和第二之间只差了一毫厘呢?

男人最会钻空子了,总得确认清楚。

萧行言没有多想:“以0到10为区间,是10和0吧。”

宁缈一怔。

“或者用你的脑袋能理解的说法,”萧行言瞥了她一眼,“差距大概是珠穆朗玛和马里亚纳海沟的海拔差。”

……什么叫她的脑袋能理解?她的脑袋完全能理解“区间”的概念好吗?

不过……珠穆朗玛和马里亚纳海沟,这个确实更直观。

所以她站在世界的顶端,即便姚昙惜能排到第二,也是蹲在马里亚纳海沟里,跟那些反正周围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索性就随便长长的深海丑鱼做邻居咯?

宁缈扬起的唇畔漾着笑和浅浅的得意,“那,这个权重值什么的,还会变动吗?”

学习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过她这么刨根问底,问题一个接一个?

萧行言薄唇微动,正要回答时,心头倏然一动。

他后知后觉地,似乎意识到宁缈这样追根究底的问,是什么意思了——

他以为他已经表现得够足够明确,也清楚地告诉过她,他将她视为唯一的家人。她竟然还需要再三追问?

“你还想变动到哪里去?”萧行言捏住宁缈的耳垂,揉了揉,“珠峰顶上再给你盖座巴比伦塔?”

巴比伦塔……那是要通天啊?

……倒也不必?

“那,”宁缈眸光闪动,还得再问一句,“马里亚纳海沟以及再往下的呢,会向上浮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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