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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柯宇寰刚想下床,高景行翻个身,又抱紧了他。
怀中人紧紧搂着自己的脖子,十足的依赖姿态。柯宇寰微微叹气,凑到他耳边道:“老婆,我快憋不住了,你想让我尿床吗?”
高景行一听,面露嫌恶,立刻放开了他。
听到厕所里的冲水声,他才安心。柯宇寰一回来,他便又起身抱住了他。
“事情顺利吗?”高景行躺在他的胸口,望着他的侧脸。
“很顺利。”柯宇寰不想让他担心,一笔带过,“等事情结束,我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
“布朗吗?”高景行笑道。柯宇寰惊讶:“你才跟他聊过几句话,就记住他的名字了?”
“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早知道就不让你跟他聊天了。”听出他话中的吃味,高景行好笑,怎么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
“你跟布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对于身份成谜的柯宇寰,高景行既有对强者的欣赏,又有新生儿看广阔世界一般的好奇。
想来可笑,两人结婚这么长时间,竟还没有深入地了解过彼此。
他孤儿的身份,他是昨天才从他漫不经心的口中得知。
“说起这个,那就说来话长了。”柯宇寰把自己几年前去美国执行任务,和布朗以及布莱恩交手,不打不相识的经历全告诉了老婆。高景行感兴趣地听着,柯宇寰惊心动魄的传奇经历让他惊叹艳羡。
与他相比,自己就像是生活在套子里的人,循规蹈矩地沿着这世界铺设好的秩序,一步步登上象牙塔的顶端,却不曾亲眼见过广袤苍穹下飞翔的一只鸟雀。
他可以达到任何俗世意义上的优秀,却永远得不到释放和自由。
他常常觉得自己像是苍茫大海中一叶孤寂的白帆,没有归途,亦看不见前路。
柯宇寰就是他的掌舵人。
转眼时间已日上三竿,饥饿感后知后觉袭来,可是高景行还是上瘾般,不肯放开爱人。
“乖,”柯宇寰吻了吻他的额头,哄道,“你再睡会,我去给你买饭。”
高景行摇摇头:“我们一起去吃。”
这么粘人的老婆,让柯宇寰真是少见。他总是一副冷冷清清克己守礼的样子,就算陷入爱里,也始终保有一分理智。哪怕两人世界,他也很少主动表达爱意。
果然小别胜新婚。突然粘人的老婆就像吐司面包上一抹甜美的果酱,让人心生愉悦。
吃过饭后,高景行带柯宇寰来到自己的风投基金公司,还有操盘室。下属看到他,纷纷起身致意,高景行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他顿了顿,语气笃定,“先生。”
下属们的表情顿时异彩纷呈,但还是向柯宇寰问好。
高景行按着柯宇寰的肩坐到空荡的会客室中:“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你在这儿等着。”
柯宇寰一手却箍住他的腰,另一手捞起他的腿抱进自己怀里。还好会客室里没人,门也关得严严实实,不会有人看到这里的旖旎风情。
“在这办公不行吗?”柯宇寰咬着高景行的嘴唇,高景行呼吸不稳地推他:“不行......”
“补偿我。”柯宇寰说得强硬而天经地义。
高景行无奈地凑过去,在他嘴角吻了一下,不出所料被他扣住后脑加深这个吻。
他吻得头脑晕晕乎乎,但还是凭着仅存的理智推开他:“宇寰,回去再......”
柯宇寰置若罔闻地埋在他颈间,惩罚似的咬下了一个青紫的痕迹,高景行疼得皱起眉。待柯宇寰放开他,他欲系扣子遮住吻痕时,柯宇寰再次凶狠地咬下来,高景行抑制不住地叫出声,又立刻咽下声音。
柯宇寰满意地摩挲着那一大片绯红色的印记:“你要是想让我在你全身都种下吻痕的话,尽管遮盖。”
高景行面色赧然,不再言语。
柯宇寰不想待在沉闷的会客室,也看不懂花花绿绿的股票,干脆来到露天阳台吹风,从敞开的门缝间端详老婆的风姿,专心当一个护花使者。
会客室里传来手机铃声。柯宇寰看到桌上是高景行落下的手机,而来电显示是一个叫“季临川”的人。
他拿起手机正欲还给高景行,铃声停止,一条短信浮现出来——
“景行,我是临川,时至今日,我还是无法接受你出了意外。我回国之后每天都去你家,希望出现奇迹,可每次都让我绝望。我最近时时梦到你,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我怀有一丝希望,希望你还活着,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不愿现身只是因为有苦衷。景行,如果你能看到我的信息,求你回复我,让我知道你平安无事就够了。”
柯宇寰眉头一跳,这位看来跟老婆关系匪浅,发这些暧昧不明惹人误会的话......
手机一震,又一条没完没了的短信发来——
“我很后悔,如果我大学时大胆追求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你不会嫁给别人,也不会有这个该死的
', ' ')('订婚宴。我是个懦弱至极的人,七年的朝夕相处也不敢倾吐爱意,直到你离去我才敢倾诉衷肠,于是上天就用你的离去,来永远的惩罚我,如果还能有一次机会,我愿意用所有代价,换取你长命百岁,无忧无虑地活着。”
柯宇寰啧了一声,情深意切,感天动地,但是字里行间他只看出一个胆小鬼的自我感动。七年朝夕相处,大学时光?可见他单恋老婆已久,活着的时候不敢追,死了深情表白感动谁呢?
柯宇寰眯起眼,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砰砰砰。”他敲敲操盘室的门,高景行打开。
“老婆,你的手机。”
高景行接过,柯宇寰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有人向你表白。”
“?”高景行一眼便看到一大串的短信,满脸震惊不可置信。临川怎么会说这种话?
抬头对上柯宇寰怀疑的神色,高景行立刻解释:“临川是我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同学,也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上大学时,临川就曾出现过微妙的越界举动,他也怀疑过他的感情不纯,但他掩饰完美,他一时也无从分辨,他是玩笑还是真情。
后来他在国外发展,他回国内,联系就怠慢下来,只是去年私聚过。那时他表现得很正常,高景行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便没当回事。没想到得知自己的死讯后,他又开始说这种话。
“你别误会,”高景行再次解释,语气甚至染上急切,“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
柯宇寰沉默片刻,面色稍稍缓和,执起高景行的手吻了一下,又抚了抚他的头发:“我当然知道。”
从这些短信,他就能看出是那个舔狗一厢情愿。
“那...我先忙了?”高景行欲关门,柯宇寰一手强硬地撑住门,另一手揽过他的腰捞出来,一顿暴风骤雨般的吻,高景行支撑不住地搂住他脖子,瘫软在他怀里。
室内是一众石化的下属,柯宇寰冷冽的眼神一扫,又都立刻低头,各干各的。
柯宇寰把高景行揽到阳台按在栏杆上,细细慢慢吻了一遍。微风吹起两人的发,只把发丝交缠。
望着阴晴不定的柯宇寰,高景行无措地扯了扯他的衣襟,脱口而出:“老公,别生气了。”
这一声老公叫得柯宇寰心花怒放,醋意瞬间荡然无存。
“没生气,只是有人觊觎我老婆不爽。”
高景行扬起嘴角,会意地啄了一下他的唇,柯宇寰受用地捏起他下巴,加深这个吻。
车载音乐如流水般淌过,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
沈灵俯身帮姚芹解安全带,发现她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长发散乱下来,衬出秀气的鼻尖和小巧的嘴唇,长长的睫羽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着,在眼窝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朦胧的灯光下,她肤质如瓷,近乎透明,带点安静的天真神色,就像孩子一样惹人怜爱。
沈灵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怎么也移不开视线。闪着光泽的嘴唇就像凝露的鲜果,好想...咬一口。
她心中一惊,按捺下罪恶的想法。
她在她眼中,无疑是极为特别的。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像水晶一样剔透干净的女孩,不经任何雕琢矫饰,丽质天成。
在她的注视下,姚芹的身体动了一下,有转醒的迹象。
沈灵立刻收回视线,正襟危坐。
姚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向四周:“我...到了?”
沈灵多么希望这条路长一点,抑或是她能睡久一点,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点头:“嗯,你到家了。”
“谢谢你,沈灵姐。”姚芹把散乱的发拨到耳后,“真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她利落地下车,对沈灵道别,沈灵却叫住她:“诶!”
姚芹转过头来。
沈灵莫名有些局促,也不敢看她:“你...明天有空吗?”
她脸色有些微微泛红:“我想和你喝杯咖啡。”
姚芹一愣,她请了假,本来要处理男友的后事,但沈灵确实帮了她很多,想来还没有好好感谢她。
“好啊。”她绽开笑容,点点头。
“那明天我下班去接你。”
“没关系,我去找你吧,我请假了。”姚芹手指轻敲着嘴唇,“不过我没喝过咖啡,哪家咖啡厅比较好?我提前预定。”
沈灵噗嗤一声笑了:“不用,我定就行。”
“那...明天见啦。”姚芹站在窗外,对她挥手,眸中倒映着月光,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像星星之火,跳动在沈灵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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