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乐恩泽在看到已经不能避免滑落悬崖,每次翻滚双手都不停地在雪地上抓挠,终于在摔落的一霎那抓住了断坡上凸起的一角,没有摔下去。
遥雪看到他没摔下去,连忙伸手去拉他。遥雪本来力气就小,悬崖上又都是积雪,没有丝毫借力之处,她拉了两下都没有效果。
乐恩泽抬头看着她,说道:“你拉不动,快去找人帮忙。”
本来休息区有两个保镖随行,但是因为乐恩泽包下了整个西坡滑雪场,可以营造出二人世界的感觉,,便让两名保镖在山下等候,雪场的工作人员也在远离出事地点的休息大厅内。一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
遥雪看着他扣在悬崖上已经有些颤抖的手,知道他绝对坚持不到自己找人过来。
一个声音在遥雪的脑海想起:“听他的话,回去找人,不需要刻意地慢走,回来时一切早都结束了,你没有违背良心,而你和堂哥也能获得自由。”
她有些犹豫,一时愣在那里。
“%………如果我掉下去,你可以找中正律师行的赵中正律师,他可以为你安排以后的生活。”乐恩泽突然张口说道。
在这生死挣扎的紧要关头,他似乎察觉到了遥雪内心的起伏波动,可是神态和声音依然平静,和平时没有两样,好像此时命悬一线的人不是他一般。
就连对他无甚好感的遥雪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的男人,怪不得他会在短短几年就取得这样的地位。
成功永远是给准备的人和不要命的主儿的。乐恩泽是有本事,也敢赌命的那种。
他说完这番临终托孤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遥雪的脸庞,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在眼里一样。
遥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应该下赌注,豪赌一次!
她深吸了口气,整个人趴在地上,只把头探出悬崖,伸出双手抓住乐恩泽另一只手,让他双手都能用力,好撑得久一点。又用一只手从他上衣胸兜里掏出手机,“保镖电话多少?”遥雪问他。
“已拨电话的第一个就是。”乐恩泽说道
她一只手拉拽着男人的手臂,给他一些助力,另一只一只手拨打电话,接通后,简短把情况说一下,她还没说完,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看来已经往这边赶了。
遥雪放下电话,两只手拽住乐恩泽:“再坚持一下,很快他们就会来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从山下做吊车上来加上找到我们至少要十五分钟。”
遥雪从来没有想到十五分钟有这么久。胸口压在悬崖上,咯得喘不过气来,为了拽得更紧,她是脱了手套的,双手早就冻得通红,失去了知觉。她是全屏着自己的意志在坚持。
不知又过了多久,保镖还没有到,男人却已经到达极限了,两只手都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不住地颤抖着,带动遥雪也不住地摇晃。
“放开手,我们坚持不到了。”男人说道.遥雪没有说话,咬紧牙关继续握紧手臂。可女孩这时似乎又上来了倔劲,还是不肯撒手。
“你……可真是没有听话的时候……”男人淡淡地嘲讽道,他深吸了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了遥雪的双手,然后……摔了下去。
遥雪空着双手,惊惧地看着男人的身体直直地坠了下去。
断坡有将近十五多米高,男人落到一半时,将长长的滑雪鞋用力地踢向崖壁,借着反作用力斜斜地向外面落去,这下卸去不少的力道。最后着地时,男人双手扶膝,身子蜷在一起,落地一瞬间,翻滚出去减小落地作用力。男人在厚厚的积雪上一溜翻出去十几米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当救护车赶到时,整个滑雪场已经乱成一团,其中一个保镖护送着遥雪一同上了救护车赶到了当地的大医院。
当一声推着昏迷不醒的男人进了抢救室时,遥雪坐在长椅上,不住地握着有些冻僵了的手。
她的原意,是想救下男人的,毕竟男人已经把自己身上能夺走的东西,夺取得差不多了,这么的死去,未免太过便宜他了。找一个像乐恩泽这么强而有力的靠山,不是件易事。如果男人但凡感念一点,她都可以顺势提出调查父母死亡真相的请求。
可是为什么发展到最后,自己反而像亏欠了男人什么呢?
如果不是为了挣脱来自己的手,也许乐恩泽还有力气坚持到保镖赶来,那时保镖已经快到了。
遥雪隐约猜到男人近乎自杀行为背后的原因,是怕万一掉下去的话,拉着他的自己也会被顺势拖拽下去……
这个总是对自己忽冷忽热的男人,却在危急关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遥雪命令不要再继续想下去。
就算那男人临死前打算日行一善,也抹杀不掉他做出伤害自己事情的事实……
遥雪用力地揉搓着冻得红肿的手,抑制住不该有的些微悸动。
从十五多米高的断崖上摔下,居然只是一只腿骨折外加轻微的脑震荡。就连医生也说是九死一生的命大!
男人醒来时,看见女孩趴在病床前睡着了,小脸枕着的那双手,还有些微微发红。
乐恩泽微皱起眉头,伸手按了铃。待到医生带着两名护士急匆匆地赶来时,遥雪才被他们的开门声弄醒。
当医生开口询问乐先生哪里不舒服的时候,他指了下遥雪的手:“有冻疮膏吗?给她上一下。”
遥雪呼吸一滞,真想问问医生,这男人的脑壳是不是摔坏掉了?
下一刻证明,从再高的悬崖往下蹦,也摔不出个天使来!
男人亲手把药膏涂抹到女孩的手上时,边摩挲边略带遗憾地说:“可惜了,冻得有些粗糙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体会一下纤手扶‘玉柱’的*……”
如果时光倒流,遥雪觉得这男人一定不止一条腿骨折那么简单……
当保镖把郝遥雪送走后。另一个保镖,把他当时穿的滑雪鞋送了进来。
“乐先生,已经找鉴定专家查看了,这副雪鞋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
乐恩泽点了点头,问道:“这双鞋子一直跟其他的行李在一起,有什么人接近过它?”
保镖一脸的愧色,只是低头说:“乐先生,我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
乐恩泽没有说话,突然他的眼睛微睁,神色凝重地说:“给酒店打电话,请当地的安保公司多派些人,这几天不要让郝小姐出门,就算要出去也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接近。”
“是,乐先生。”保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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