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晃眼便到了第二天下午。
未央宫,姬凌正在批阅奏折。
秋猎他走了九天,外地官员送来的奏折堆满了书案。
都是些啰啰嗦嗦、可有可无,但却不得不回复的奏折,不然太尉也不会让他处理。
他手中的这本奏折是雍州州牧递的,上面洋洋洒洒地至少写了三千字,其中有一千五百字描述雍州这一个月的天气,有一千字描绘某农户在山上猎了一只狼,剩下五百字,向太尉和皇上问安。
姬凌用朱笔写上已阅二字,重重把此奏折放在书案上。
向朝廷汇报天气是钦天监的职责,雍州州牧每月都要在奏折上,用更华丽更繁多的辞藻,把雍州的天气状况复述一遍。
然后再用华丽的词藻,写一些他自以为很有趣的事,最后向他和太尉问安。
他是州牧,一州的最高领导者,是太尉和他共同任命的官员,直接隶属于他和太尉,不受其他机构管理。
他递的奏折必须由他或者太尉亲自处理,无法转交给他人。
也不能看一眼直接批阅,因为有时雍州州牧会在一千五百字的天气描述中,或者在一千字的无意义的小事中,还可能在五百字的问安中,插入一二十字,讲述雍州发生的大事,并寻求他的意见。
徐公公来为姬凌换了壶热茶,看了一眼奏折的厚度,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笑道:“又批阅雍州州牧递的折子了,喝杯热茶消消气。”
徐公公端起茶盏,为姬凌斟了杯茶。
姬凌端起茶盅,缓缓品尝一口。
香气馥郁,口感醇厚,余韵隽永,
姬凌不吝赞叹道:“此茶不错,哪里送来的?”
徐公公立即回答道:“此茶乃泰沂毛尖,是雍州进贡的。”
“偌大的泰沂山脉,一年仅能产十斤泰沂毛尖,此次雍州进贡了五斤,都给了我们未央宫,太尉那里一点儿也没有。”
真实原因是,雍州州牧总把雍州贡品和他的忒长奏折放在一块送给太尉,太尉批阅了几次他的忒长奏折后,怒了。
下令禁止雍州州牧向他递奏折,顺带着连雍州贡品都一起禁了。
雍州州牧觉得太尉乃一介武夫,不懂文章,便退而求其次,把每月一次的忒长奏折和贡品都送给了懂得欣赏的皇上。
姬凌也知道此中缘由,他毫不在意地道:“去用上好的金丝楠木盒,把这泰沂毛尖,给朕包三斤。”
太尉没有的东西,楚公子那里肯定也没有。
金丝楠木质地温润柔和,纹理淡雅文静,并伴有阵阵幽香,是送友人的最佳首选。
徐公公问:“皇上可是要送友人?”
姬凌笑道:“是。”
徐公公立即答道:“老奴马上就去找御用工匠,吩咐他们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制作一个礼盒。”
然后徐公公大胆猜测道:“那位友人定是楚公子吧,这柔和淡雅的金丝楠木,与楚公子那样的谦谦君子着实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