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并不打算分拨员工填补空缺,资本家善于精打细算,一人足够维护机械稳定运作。
从此偌大白塔内,只留下一头火蜥的身影规律出没。
日子一如既往,乏味且沉寂,偶尔也能激起些微波澜——在每周例行的巡视工作中,他会驾驶特制压雪车环绕西九区数
圈。厚重履带碾压积雪,发出绵长的吱嘎声响,车灯拉开一线雪幕,明灭不定。打开电台,在慵懒悠闲的爵士乐中摇晃身躯,
就这样行驶在茫茫天地中,仿佛前路永无尽头。
这便是安德烈最为愉悦轻松的时刻,确切来说,是在阮秋秋到来之前。
阮秋秋出现的那天,电台没有依照惯例放送歌曲,而是紧急插播一条救援信息:有旅客汽车抛锚,困在西区一带。
总部的搜寻指令通过对讲机焦急传达,作为西区站点员工之一,他自然动身参与营救,并非出于怜悯或是善意,单纯恪尽
职守完成任务罢了。
路上倒忍不住思考了下,究竟什么样的憨货才敢横穿这片不毛之地。
大抵是距离最近的缘故,两小时后他率先在一处加油点附近发现了落难者踪迹。
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略显破损的普通越野车,孤零零淹在雪中,坐实了对方在安德烈心中的憨货形象,用这玩意行走雪山,
怪不得半道出事。
透过玻璃窗户,他看见了一团小小身影蜷在角落,一动不动,不明生死。
在数次敲打呼喊没有回应后,安德烈选择暴力破门,蜥人尾部粗壮有力,在暴风骤雨般猛烈击打后,车门很快扭曲变形,
露出长长裂缝。他果断一把掀开,在冷风灌入漆黑车厢的同时,强光也投入其中,照出车主形貌。
是个年轻的人类女性,裹在几件厚重大衣之中,遮掩得严严实实,露出黑色丝缎般浓密长发。似乎被车外动静所惊,双腿
颤了颤,却没能起身。
见她僵冷至此,意识模糊,已然无法自主行动,安德烈只能一边将女人抱回压雪车里,一边联系总部汇报情况。
对方身量很轻,估摸不过百斤,单手就能揽起,毫不费力。
而怀中之人像是感受到火蜥体温,依照本能追循那股暖热源头,瑟缩着朝他胸膛紧紧贴去。
安德烈的呼吸猛然一窒,赤红竖瞳急遽收缩,脊背因紧张而绷直。
落难者的举动亲昵且不合时宜,蜥人天生领地意识强烈,要害位置受到陌生者的擅自侵犯,排斥感令他险些抽手脱走,但
良好的职业素养又迫使他忍耐下来,任由对方继续占据心口。
女人仍陷昏迷,柔软躯体牢牢攀附着他,像一丛垂死菟丝,竭力汲取热量温暖自己。
而安德烈呆立原地,喉间发出一串沉闷低吼,尾巴烦躁地来回摆动,在雪面上拖曳出数道划痕。直到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