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拎着一个包袱回了侯府,打开门就看见沈磡在院子里给果树浇水,一段时间不见,果树抽出了几片新芽。
“我回来了。”
沈磡身体微微一僵,“哦。”
顾长衣发觉沈磡反应冷淡,猜想是十天半月不见,沈磡对他又陌生了。
顾长衣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衣服,凑到沈磡面前展开:“我给你买的衣服,喜欢吗?”
沈磡余光瞥见那件深蓝色的衣服,顾长衣也有一件同款。
原来顾长衣给他也买了一件?
“喜欢。”
顾长衣:“喜欢就拿到屋里,你烧热水了吗?我想洗澡。”
沈磡提着木桶去打水:“现在烧。”
他有些懊恼,顾长衣对他的态度一点都没变,可是他心里乱七八糟,竟然忘了提前给顾长衣准备洗澡水。
第一壶水烧开,顾长衣没有拎过来,冲了一碗藕粉。
“我在西湖买的藕粉,你尝尝看。“顾长衣目光上下扫视沈磡,总觉得他最近消瘦了一些,“是不是没有认真吃饭啊?”
沈磡这几天确实没心情吃饭,他垂下眼眸:“有。”
顾长衣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一点隐藏的委屈,开始反省自己第一次出远门不带沈磡是不是不应该,他想了想道:“下次去杭州,我带你去玩。”
顺便看看他买的大宅子,要是沈磡喜欢,他们干脆不回来了。
顾长衣绘声绘色地描述他的大房子,道:“你想住哪间就住哪间,特别大,比这里大很多。”
沈磡目光颤了下,那房子,竟然有他的份吗?
他转头看着明眸善睐的顾长衣,他们要以什么名义住在里面?夫妻还是兄弟?
顾长衣不知道他的纠结,恰好第二壶水烧开,他就进屋洗澡了。
他赶路出了许多汗,洗澡非常地迫不及待。
沈磡僵在原地不动,他现在闯进去的话,是不是就能抓顾长衣个现行?
然后呢?
沈磡鼻子有点痒,想来想去,发现自己仍然只能装傻。
……
翌日。
顾长衣休息足够,精神奕奕地出门,“我找了一份新工作,去酒楼当厨子,你好好呆在家里,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等顾长衣出门,沈磡也跟着出门。
他去酒楼找欧阳轩。
欧阳轩青天白日被沈磡拉着喝闷酒,心里也很纳闷,尤其是沈磡说他不能沾酒气,他喝茶。
欧阳轩坐在窗户上吹风,闷酒全他一个人喝了,结果沈磡跟锯嘴葫芦似的撬不出一句话。
“你们在杭州发生什么了?你又戴绿帽了?但是戴绿帽你不是很熟练了吗,不至于这样吧?”
沈磡被欧阳轩拱火拱得,差点想跟他打起来。
半晌,他努力轻描淡写道:“顾长衣可能是男的。”
他用了可能这个字眼。
“嗐,我以为什么事——”欧阳轩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嗓子,震惊过度,一不留神从三楼窗户翻了下去。
沈磡眉头都不动一下。
过一会儿,欧阳轩狼狈地从窗户爬回来,双手扒拉住窗沿,难以置信:“你没开玩笑?”
沈磡:“没。”
欧阳轩跳进来,“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啊?”
欧阳轩:“揭穿他?”
沈磡很快答道:“不。”
欧阳轩:“那你想干嘛?”
沈磡抿了抿唇,将自己“不看就有媳妇”的结论一说。
他知道很操蛋,但是他也没别的办法。
欧阳轩沉默了,他坐在沈磡身边,一边喝酒一边观察沈磡,一壶酒见底,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想点醒你,免得你绝后,但是……看你这执迷不悟的样子,罢了罢了。”
欧阳轩正色道:“其实你已经接受顾长衣是男的了。”
沈磡眼里情绪一深,顾长衣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看久了就习惯了。
欧阳轩:“出发前,我刚教你见到顾长衣要喊媳妇,看你迫不及待像当面喊的样子……你不是不能接受顾长衣是男的,你只是怕自己没有媳妇。”
沈磡捏紧了手里的茶盏,淡绿色的茶水晃了晃。
“为什么?”欧阳轩一针见血,“因为顾长衣是男的,你怕他一辈子不会喜欢男人,你怕追不上,你怕顾长衣娶妻生子!”
沈磡闭了闭眼,他最怕的事,让欧阳轩全说了出来。
顾长衣是男的,可能一辈子不喜欢另一个男人。
欧阳轩给沈磡手里的茶水满上:“那你就这样了?你能喜欢他,他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沈磡眸色骤然一深,锐利地看向欧阳轩。
“他是男的,你更得抓紧了,光喊媳妇不够,你还得试探性地制造肢体接触,一步一步降低他的底线,找准时机一举拿下。”
“自信点,兄弟,杀人打架赚钱,洗衣做饭暖床,你哪点不行?”欧阳轩提议,“哦,可能你洗衣做饭不太行,那就练啊,练到顾长衣离不开你为止。”
“这样吧,你今天就在后厨学做饭,你厨艺好,顾长衣不得天天回家吃饭?”
沈磡若有所思:“你说得对。”
他快步下楼,直接抓了一个正在做糖醋鱼的厨师:“三天之内我要学会五十道菜。”
欧阳轩打开折扇,心虚地摇了摇,做饭是他捉弄沈磡随口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