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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盲狱主修真记_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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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悦真子摇头,卢玳也信,他并不会欺骗自己。

道路畅通之后,师徒二人便离开了这小镇。那对夫妇与镇中富户捐钱为吴老汉修了个大墓,此事又被上报给朝廷,还为吴老汉立了个牌坊,吴老汉一生被人所不齿,且生活落拓,死后却也算是极尽哀荣了,真可谓是世事无常。

“那道士!你等等!”两人继续一路走着,这一日走在一处村子的田埂上,突然被人叫住。叫人的是个打扮齐整干净,肃着张方脸的中年妇人,“道士,我想你给我儿子、儿媳测个八字。”

“这位婶娘,这八字……”既然都是儿子儿媳了,那就是已经成婚了的,即便穷苦人家,三媒六聘不甚齐整,至少也有个官府挂牌的冰人说和,八字也该是官府找人免费批过。

“你别管八字如何,到时候只要说我那儿媳命里克夫,这银子就是你的!”妇人语气干脆到近乎霸道,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里边是她儿子儿媳的生辰八字,另有两块碎银,她随着信封一块递了过去,“事成之后,给你另外一半。你也别怕会被告上公堂,批完之后,你就走你的。干不干?”

悦真子一模颌下胡子,接过了银子:“岂敢不从。”

妇人的家倒是也不远,妇人带师徒二人到家门的时候,只见一个年轻农人蹲在小院门口,他旁边站着个布衣钗裙的少、妇。农人见妇人来了,立刻站起来,跑了两步搓着手缩着肩,嗫嚅了半天就憋出来了一个字:“娘……”

少、妇也过来了,近了才看清她脸上依稀有泪痕,表情倒是不卑不亢的,敛衽行礼,轻声问候:“娘,您可是累了?”

“我累死你便高兴了。”妇人冷哼一声,躲过了儿媳搀扶的手,看向儿子时,冷冰冰的脸突然笑得跟开花一样,“我儿,我在路上寻到了高人!”

“无上天尊!”悦真子也和她配合,高呼法号,拂尘一抖。

看着他,年轻夫妇具是神色凄苦,不等他说话,农人就已经捂着脸蹲回了地上。少、妇眼圈红了,忍着泪不落,还问了一声:“道长请说。”

看来妇人去找人批八字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结果如何,小夫妻也已经有了计较。

卢玳以为,悦真子会说他们俩是美好姻缘,甚至会显露自己修士身份,好让妇人不再为难。谁知,悦真子开口就说:“你二人八字,乃是大大的不合!”

“哎?”

悦真子拿了剩下的银子,师徒俩回到了田间小道上,卢玳还依然没反应过来。他师父当然不可能二两银子就被收买了,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师父,你不是要为善吗?我听师姐说,拆人姻缘要被马踢的。”

“他们都教你什么乱七八糟的。”悦真子拉住了卢玳的手,“这老妇笃定了拆散两人,他们两人若心中坚定,我这番言语也不过如过耳清风。若不是……那不如就此分开,男再婚女再嫁从此各不相干。”

芸怀东洲女子守节与否全凭自愿,修真道侣无论男女彼此平等,凡人女子体力有差,但也只是身份略低而已。凡俗中有女帝并不稀奇,修真门中女掌门更是多如繁星,广岚山的掌门也是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_(:3ゝ∠)_狮虎在感觉自己要被徒弟逼疯的同时…其实徒弟也表示狮虎行事太深奥,自己不理解~~话说,黑十七和牛倌儿是一对q q这么不明显咩。

善之本意

“所以,拆姻缘也是善?”在他师父各种解释之后,卢玳下了这一个结论。

“他们若是被拆开了,那便不是姻缘,是孽缘。”

“哦。”

看卢玳很是认真的点头,悦真子此时的心情却有些促狭:小弟还是个蚕宝宝的徒弟,哪里知道到底什么是姻缘和孽缘?若要细说此事,还是等他长大了吧。

他若是多问一句,知道了卢玳脑袋里想的什么,日后也不会发生许多的……也说不清是悲剧还是喜剧了。只因为此时卢玳心中是这么想的:能拆开的,都是孽缘,姻缘是怎么拆都拆不开的,而拆开孽缘,是顺天道而为之,这事以前我也没少干啊,原来我还干过不少顺应法则的事。

——他把一对伴侣被他吃掉一个的那种情况,也当成拆孽缘了。无意间这样的事卢玳就不知道做过多少,尤其他寻不着可相拥而眠的,自然更看不惯寻到了的。其实他也是能变小的,但是能量和质量的本质他无法改变,也就是还是一翻身会把对方压死……他又不想把自己的力量浪费在保护一个床、伴上,更懒得每天都换一个,所以本质上来说他找不着另外一半该怪怪他自己。

“师父。”想着想着,那吴老汉的事情不知道为何也跳了出来,卢玳突然间似有所得,“那个吴老汉……”

“如何?”

“你救他时确实不知今后之事,你只是……能救他,就救了他?”

悦真子眼睛一亮,瞧着卢玳一脸欣慰:“虎头,大道于我来讲,实则只有一个字——‘生’。”

“生?”

“生命、生机、新生、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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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皆从此道,若违此道,便是逆天道而行。你如今已初窥门径,不用着急,慢慢想。”

悦真子给了吴老汉一点生机,且不问为何,但吴老汉救了个孩子,是给了那孩子生路。又何尝不是给来世积了福报,为自己添了生路。

那一家三口的矛盾看似无关生死,但悦真子这一言,改了三人生路,因这三人而动的生路,又不知有多少。

修真者顺天道而为之,一举一动所牵之事,比凡人更多。

“小师弟怎么了?”赵承麻偷偷看着卢玳,自打和师父回来,师弟虽然还是勤奋,但却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发呆。

“不是小师弟了,是四师弟。”荆岑在一边说着。

“承麻不过一时习惯难改而已,大师兄就别在意这些小事了。”语鸠刺了个白眼过来,她看起来依旧妙龄,实则也是近六十的年纪了,卢玳于她来说,既是师弟,又是徒弟,甚至还将他当做自己儿子养。真是顶在头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见卢玳如此,她既心疼,又生气。可自然是不能对悦真子发脾气,对荆岑与赵承麻发脾气却没问题。

“小师弟,动了!动了!”赵承麻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三人的注意力立刻都转了过去。他们偷偷跟着卢玳,看他在一棵果树下站定,低着头,不知看着什么。

——卢玳看着的是蚂蚁,他路上总看到玩蚂蚁的小孩子。他们中的一些杀掉蚂蚁,甚至彼此攀比使用的手段和花样。另外一些,却是给蚂蚁喂食,看着它们忙忙碌碌的搬运食粮。

但是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吗?他们都是在拿蚂蚁玩乐。

卢玳觉得,这孩童玩耍的小事却恰好用来做比,前者是修魔,有违天道。后者就是修真,呼应天道而为。

修真者和凡人,甚至更高阶的修真者与低阶的修真者之间的关系,与选择后者的孩童与蚂蚁又有什么不同吗?悦真子所做的善事,与之相比也没什么不同。他们都是身具翻天覆地的威能,俯视人间俗世,随手一动,改变凡人的生命,对,是改变……

吴老头的腿若是不经悦真子治疗,他那天也就无法救下孩子。死在马下的会是那孩子,不是他。年少者死,老朽者生,但谁能说这是不公正?

那对少年夫妇,他们离开时女方已经含泪签下了休书。以这男人的脾性,即便那天去的不是悦真子,这个家早晚也要闹翻的,强要说和挽留不过是徒增痛苦,甚至于出现惨痛的悲剧而已。悦真子是顺势而为,看似并无什么改变。但让事情终结在他手中,减少了许多无端的后续麻烦。快刀斩乱麻,也是一种掌控。

掌控中的改变。

修魔者的做法就是直接终结一条性命。修真者的做法,这是以掌控的手段,影响更多的生命更顺应天道。但这些生命是不会以为自己在被掌控中的,所以悦真子在被嘲笑的时候,丝毫不为所动,蚂蚁在嘲笑着人类帮它们找到了更多的食物,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个玩具,没意识到自己正欢笑的走在别人给他们画下来的道路上。

他过去完全想错了,以一己之力改动他人的生命轨迹,这才更好玩。

要是在那个世界,也有这样一个告诉他善的真意,他绝对不会没事去给天道找麻烦的。

却也正是因为那个世界都是一些高唱真善美的家伙,所以才会被他吃光光。而不是像这边,修真者高高在上,修魔的再怎么样手段高超,也只能鬼祟行事,否则,就等着各大仙门找上门除魔卫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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