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好了伤疤难道就忘了疼吗?
心中的愁思、对自己的埋怨就好像湖面上无限蔓延肆意生长的水葫芦,光明正大地掩盖住了她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小欢喜。
她拿过一边的酱料,挤进盘子里,用筷子漫不经心地挑弄。
或许她这样是因为甲方和乙方成为朋友的话更有利于工作?
咦,不对,她怎么又在给自己找理由了?
没控制好力度,筷子戳入酱料里,戳破了包住盘子的塑料袋。
“那要不要跟你的朋友去看一场施望的演唱会?”时染乘胜追击。
苏芮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时染窥见她眸中的犹豫,取出一张门票直接塞进了苏芮包里。
“想来的话就来,不想来的话也可以。”
她顿了顿,“我等你。”
碗筷的碰撞声,人群的喧闹声,风扇的吱呀声,全都淹没在失控的心跳声里了。
苏芮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是努力挣扎的姿态。
拜托你,不要再这样撩人了。她已经决定好,决定好不会再度沦陷了。
一餐饭,两人的心情仿佛两极,一个极喜,一个极哀。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知道时染对于今天这戏码准备了很久的,也知道她自己让时染的心血付之东流。
而且,她可能还让这名清高自持的光荣人民教师遭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大尴尬。
“小时呀,今天阿姨给你打个半折,你要不要再去吃点?”老板娘收掉桌上的竹签子,痛心疾首状,“哎呀,阿姨当时也是脑袋宕机了,明明我们之前排练的时候练得挺好的,怎么一上戏台子就破功了呢!这事都怪阿姨!”
“啊,不不不,没事。奇怪,阿姨,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呢?”时染觉得自己现在脑袋四周都在冒星星,老板娘旧事重提简直让她尴尬到抓心挠肺。她用余光觑苏芮,却惊喜地发现对方一改刚刚吃饭时沉重的面容,甚至好心情地勾起了唇角。
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她一改之前的说辞,笑道:“好的阿姨,下次演戏我们再好好演。”
“哦对,小时,你还没写荣誉证书呢。”老板娘一拍手,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柜子里抽出一张小小的纸质奖状递给时染。
苏芮收拾东西的手滞了一下,她有点点好奇时染的心愿是什么。
令她产生好奇心的人云淡风轻地接过奖状,几乎没有思考,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笔,行云流水般写下几个大字。
老板娘眯起眼,一字一顿念出来:“永远喜欢苏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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