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若勾起手指抬起玉修罗埋下的脸,玉修罗顺着他的动作抬起头,那张灿如云霞的俏脸胜过了宣离帝后宫所有的容颜,不,是胜过了世间所有的女人。
玉修罗的眸子里蕴藏的不是恐惧,历经在夏族十几年的训练,她的骨子里早已经不知道恐惧是何物,她的眸子里只有一种迷茫,不知下一刻的深深迷茫,她早就知道沐容若对自己的欲/念,只是她没有想到,沐容若这么快就控制不住自己,他比自己想的要快。
这种不是恐惧的神色让沐容若觉得满意,他厌恶宫人对自己胆战心惊的惧怕,他喜欢玉修罗对自己恰到好处的态度,有小心翼翼,有热情如火,她像一只飞蚊,轻轻咬住自己的心口,留下一个瘙痒难耐的咬痕,自己不挠也痒,挠了愈发难耐。她在自己心上蔓延着,让自己再难舍去。
沐容若低下身子,对着玉修罗微张的红唇亲吻上去,他没有再粗鲁的前进探索,只是轻轻缀吻着,轻如蝉翼的拂过。
玉修罗没有躲开,她享受似的闭上眼,迎着沐容若一个个的亲吻,跪着的身子保持着美好的姿势,谦卑又虔诚。
沐容若止住连绵不绝的缀吻,伸手朝玉修罗递去,玉修罗略加踌躇,搭上他的手心站起身,窈窕的身段倚靠着楸树,玫红的长裙映在老楸树粗犷的树干上,娇弱又美艳。沐容若联想到了传说中密林里的树妖,夏族深不见尽头的密林…她,玉修罗,一定是密林里走出来的树妖,一定是。
沐容若贴近老楸树,凑近玉修罗白皙修长的玉颈,贪婪的吮吸啃咬着,却又把握着力度没有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斑斑的痕迹,玉修罗希望他用力些,她也从没有过这样炽热的感觉,宣离帝迷恋她这具异族的躯体,他虽然盛年将过,但在床事上却多是雄姿英发,每每来柳堤轩少说也要弄上两三次,加起来少说也要近一个时辰。他狂野粗暴的进出着自己,却甚少顾及女人的感受,宣离帝更像是依靠着身下娇美欲滴的身体发/泄着自己,他不爱后宫任何一个女人,他只是在发泄着深藏许久的浴火,仅此而已。
沐容若不同,他是年轻火热的,他的身上有着青年男子干净迷人的气味,这种气味,玉修罗只在靠近夏夷欢的身边才可以隐约的闻到,她是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被这股气息包裹着,但她知道那只是梦,一个此生都无法实现的梦。
苍都深宫里,玉修罗封闭着自己,她不会对宣离帝动情,她只是对这个男子献出自己无心无情的冰冷身体,她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她玉修罗只是细作,一个拿身体被人造弄的可悲细作,从她踏进苍都的那一刻,玉修罗就已经死了,宣离帝后宫的玉修罗,不过是一个躯壳,没了情爱的躯壳。
她也不会喜欢沐容若,玉修罗告诉自己。沐容若和宣离帝沐寒武一样,都是燕国人,这对父子是一样的,都是自己要伺机铲除的对象,她绝不会对沐容若动心,沐容若只是自己的棋子,只是棋子。
——可她,为什么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见玉修罗没有推开自己,沐容若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他朝着玉修罗颈口的更深处探寻去,他看见了深深的沟壑,凝白如玉的沟壑,引着他步步深陷,就算这一刻万劫不复,他也不会回头。
玉修罗入魔似的搂住了沐容若的背,触着他白色缎袍绣着的莽龙,她骤然睁开了迷离的眼睛——那是金线绣成的莽龙,和宣离帝龙袍上的是一样的莽龙。此刻缠吻着自己的,是大燕国的储君,宣离帝之后的帝王,是帝王…
觉察到玉修罗的身体忽然有些僵住,沐容若止住冲动,艰难的直起身子,喘息着抵住玉修罗汗湿的额头,低声道:“怎么,你怕了?”
“不是。”玉修罗不受自己控制的张口道,“不是。”
她闪烁的眸子让沐容若觉得沉迷,沐容若吻上她的眼睑,柔声道:“你应该怕的,你是我父皇的妃子,我是大燕的储君,你我二人现在做的是会被诛杀的祸事,我对不起我的父皇,你也对不起自己的夫君。”
“没什么好怕的。”玉修罗恢复了澄定,灵巧的抽出身子理了理自己褶皱的缎裙,“从我离开夏族到了这里,命就不是自己的,是生是死,都在旁人手上。”
——“本太子和你是一样的。”沐容若幽幽道。
“额?”玉修罗露出不解之色,“是因为沈家荣归,还得了前无古人的大封赏?”
沐容若平缓下气息,拂袖朝着玲珑池的方向看去,虽然没有发声,但聪敏的玉修罗已经在他复杂阴郁的神色里洞悉出一切。
玉修罗温声宽慰道:“惊闻沈家父子凯旋回朝,我也忧心了阵,但听说那个霍城战死,我就替太子殿下您宽下心来。看来,霍城是被沈啸天处死,为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自己那个小儿子和太子您过不去呢。既然霍城已死,沈家手无证据,太子您还在担心什么?”
见沐容若蹙眉不语,玉修罗眼眸微动,想起什么道:“我知道了,是…龙筱…”
“沈炼不到二十岁就被父皇封做骁武侯。”沐容若狠命搓着脚下的泥土,“他日益狂妄,又认定是本太子逼死龙筱,他,要向我寻仇。”
——“一个侯爷尔尔,他也敢?”
沐容若想起刚刚的一幕露出恐惧之色,“他敢,满腹仇恨的人什么都敢做。刚刚在玲珑池边,他差点就要把本太子推下水,他,要害死我。”
见沐容若有些惊慌,玉修罗娇声宽慰道:“殿下始终是太子,只要等他日您登上帝位,哪需要再忧心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