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斐姐缓了缓心口的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接到电话就立马赶过来了。”江封恨得牙痒痒,“早知道昨晚就不去送柳念念了!”
“温煦想不开不是一天两天,她想死,谁能拦的住?”
“出什么事了要想不开?”
这层楼寂静。
细听,斐姐急的嗓子都有些沙哑,她对江家这群孩子向来一视同仁,任何一个受了伤,都要心疼半天。
这次事发突然。
宋温煦却早有预谋。
没有人回答斐姐的问题。
倒是江且愿,眼皮不轻不重地抬着,扫了扫梁涉川,目光留在他疲倦的脸庞。
顺着她的眼。
江封和斐姐齐刷刷看向梁涉川。
顿时心如明镜,宋温煦自杀,跟梁涉川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才会在不该在的时间点,出现在医院,据江且愿说,送宋温煦来医院的,也是他。
梁涉川选择忽视他们。
手上似乎还沾染着宋温煦身上苦涩的药味,他蜷缩了下手掌,一片声哑,“我去洗下手。”
肩膀微侧。
手臂就被江且愿抓住,她挑了挑眉,“温煦还没醒,你起码等她醒了再走。”
“我说,”梁涉川平淡的神色完全变了,“我去洗手。”
他眸底所浮现的燥郁惊吓到江且愿,她不自觉松了手,还是不怕死的叮嘱道:“早点回来,你也不想看温煦再这样下去。”
他是不想看。
可是能不看吗?
若是这次宋温煦真的死了,恐怕他就成了众人眼中的杀人凶手,可笑么,事实便是如此,他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用力搓干净了手上的气味。
梁涉川撑着洁净的洗手台,闭上眼,昨晚在房间捡起宋温煦的画面便浮现在眼前。
他从来不怕死人,只是怕被这样阴魂不散的女人缠上。
宋温煦跟着他十几年,将他的偏执都学到了骨子里。
就算是死了,变成鬼,恐怕也要缠着他。
一整晚都在紧促的氛围度过。
梁涉川掬起一捧冷水撒在脸上,将疲倦熄灭不少。
记忆渐渐倒退,终于搜寻到昨晚除了宋温煦以外的事情——绮岁也打来过电话。
站在洗手间。
梁涉川拨回绮岁的电话,却频频显示关机。
连她昨晚说肚子疼的话也重新浮现到脑海里,一点点加深。
走到窗边透气。
低头便能俯瞰医院外的全景。
没站一会儿,一辆熟悉的车辆驶入梁涉川的视野,他却因大脑的混沌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辆车。
车门打开。
比车要熟悉的人勾起梁涉川的记忆。
他在蒋沅家,见过这辆车。
蒋沅从车上下来,急促之色不亚于刚才奔跑而来的斐姐,甚至比她更慌张,是一种大难临头的慌张。
她跑进医院,身影模模糊糊的从梁涉川眼下消失。
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什么事能让蒋沅害怕成那样?
一层层虚幻的光影交错而来,梁涉川突然什么都看不清了,却想起绮岁昨晚在电话里说,她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