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愿!”
江致临低声吼了吼。
江且愿没停,飘飘然地扫过一眼,并不在意,拉着宋温煦上前,“你也别说我欺负人,您是金贵不假,但也不至于一句对不住都说不出口吧?太上皇也没您这番架子。”
绮岁抿了抿嘴,并不言语。
梁涉川将她挡到身后,嘴角下沉,燥意浓烈,这一刻低头不是为了保护绮岁,只是不想双方再这么丢人下去。
“温煦,我替她跟你道歉。”
“呦呵,她还真是金贵的很。”江且愿盯着绮岁,冷嘲热讽。
真正金贵的是梁涉川,从来都不是绮岁。
他的少爷脾气比绮岁的小姐脾气还冲,肯低头,已经是铁树开了花。
场面僵化,江致临直接甩了江且愿一把,偏头吼道:“够了!”
房子内一瞬间都凉了。
绮岁感觉到梁涉川的手都在发抖,她低头看了眼,又躲开。
梁涉川声音低低的,“叔叔,我们先进去了。”
门关上。
外面的嘈杂被挡住,一丝一点都进不来。
暗色朦胧的光中,绮岁松开梁涉川的手,才走了两步又被他拽回来,不等他质问什么,先虚情假意的笑了。
“我没那么蠢,真想害她直接在她水里拌两片耗子药了。”绮岁的嗓子好像在眼泪里浸泡过一般,又酸又涩,“委屈您了,替我道歉。”
梁涉川不吭声,却松开了她的肩膀。
绮岁有口气要叹不叹的憋在嗓子眼,压抑的很。
她一咕噜滚上床,揪了揪被褥盖住自己,偏要往床沿挤,中间空的像隔着一条宽阔海,这是连梁涉川也膈应上了。
关了灯,连那点朦胧的微光都没了。
眼前是一片触不到底的漆黑。
绮岁的身子跟着瑟缩了下,攥着背角抖。
梁涉川在床边站了会儿,良久之后才叹了叹气,在她身边躺下,手往上一抬,却不想摸到了一手的湿润,脸色唰的就白了。
过去抱着绮岁,她却抽噎的更厉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多想。”
绮岁呼吸断断续续,跟喘不上来气儿似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梁涉川在后安慰着她,一句比一句温柔。
绮岁一连打了好几个泪嗝,平复了好久,才完整的说出一句,“梁涉川,你跟宋温煦有过吗?”
“有过什么?”
话问出去他才恍然醒悟。
跟绮岁订婚的时候他跟宋温煦不清不楚让她发现。
跟宋温煦订婚的时候,他又想方设法的把绮岁弄到身边,她会误会也是难免的。
“没。”梁涉川揉了揉绮岁的眼睛,“没,我就有过你一个人。”
暖意丝丝回升到身体里。
夜里,绮岁抱进了梁涉川,攥着枕头面儿,咬紧了牙关,鬓角汗涔涔的,哪哪儿都酸。
半响之后她晕厥在他怀里。
凌晨时半梦半醒,有很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肩膀缓慢抽离,梁涉川将纽扣系好去开门,门外站着刚起夜的顾也。
他眉目疲倦,表情却严肃,“师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