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涉川收到斐姐的电话时,正在挑选求婚戒指。
打算新年那天跟绮岁求婚再尽快定下结婚的日子。
“就这个,包起来吧。”
选好一枚,梁涉川走到一旁坐下接电话。
这里安静,偶尔有工作人员走路时的高跟鞋声音。
他心情大好,嗓音清缓,“怎么了?”
“小川,出了点事。”
直觉不妙。
梁涉川心口沉了沉,面色仍然从容,慢条斯理道:“是绮岁又不舒服了吗?”
“算是,又不算是。”
这个电话是避着绮岁打的。
斐姐将门关紧了,用手捂住话筒,语气细碎,“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她的糖罐给扔了?”
他是扔了,还销毁的干干净净。
“她吃了会坏牙,就扔了。”
“现在岁岁很生气,你有空的话就尽快回来吧,哄哄她。”
回去的路上梁涉川专门绕路去买了别的糖给绮岁带回去,哄女人,他也就这点法子。
房子里气氛压抑,大概在不久前就已经爆发过一次了。
斐姐的脸色都苍白了不少,“在房间呢。”
梁涉川带着口袋里的戒指和买回来的糖走上去。
房间门虚掩着,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阳台璀璨的光芒。
地上的杂乱还没收拾好,绮岁坐在衣柜下叠衣服,双腿盘着,裙角堪堪盖住小腿肚上的那块疤痕。
梁涉川没敲门就进去。
有人进来,绮岁自然而然掀起眼皮看去。
那一抹眸光太淡,淡的梁涉川还没有捕捉到,就已经流逝。
“坐地上干什么?”他过去想握住绮岁的胳膊将她捞起来,她却偏斜躲开,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岁岁,地上凉,站起来。”
绮岁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眨了眨眼,眼睑下有一块淡淡的睫影,头发弄得很乱,垂在颈窝,毛绒绒的。
整个人坐在地上,缩成一个剪影。
梁涉川站在她身后,音色凉了,也不耐烦了。
他不会纵容一个女人这么摆脸色,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的东西,“我说起来。”
绮岁还在叠衣服。
她怎么就有叠不完的衣服?
梁涉川头疼,掌心握住了她肩膀的圆润,“不就是一罐糖吗?你摆什么脸色?”
绮岁像是个哑巴,转了转腰就从梁涉川的手里挣脱。
她站起来,将那叠衣物放到衣柜里。
明目张胆的将梁涉川当做空气。
这样的冷暴力比打他骂他更让人心烦意乱。
“我给你买了新的,别生气了。”
梁涉川轻轻握住绮岁的手,用别扭的方式跟她道歉,他甚至不敢说自己是因为知道了那是谢顷河送的东西而扔掉它。
仿佛装作不知道,目的性就小一点,心眼就大一点。
“不用了。”绮岁将手拿开,仰头时下巴棱角削瘦,语气很有距离感,“你永远不懂得尊重我,是我太天真了。”
“一罐糖而已,你非要上纲上线?”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碰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这一声轻蔑。
梁涉川失笑出声,“绮岁,你搞清楚了没有,这里没有什么是你的东西,连你自己都是我的东西。”
他眉目间阴沉的像在下暴雨。
可绮岁却始终淡淡的,或许是早就失望过了,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