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新鲜空气,唐昭重重呼吸了几口,将反噬出来的海水吐掉,呜呜咽咽道:“我没有碰她。”
梁涉川在他背后,双目被恨意吞噬,接近赤红,他再次用力按下唐昭的脸,用海水溺住他的口鼻。
言语平淡却有震慑力,“给我说清楚,不然今天你这条命,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我真的没有——”咕嘟几声,唐昭喝进去了海水,他呛的脑门生疼。
又被用力拉出海面。
梁涉川扣紧了他的头皮,“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唐昭被摔到沙滩上,仰面朝天,雪绒花冰着他的皮肤,他吐了几口水后几度昏厥过去,手指间传来碎骨的阵痛再次让他意识全醒。
疼痛来的具体真实。
他惨叫一声,侧身推着梁涉川皮鞋,支支吾吾道:“我真的没有碰绮岁,是她,是她反抗的,我只是让人抓住她。”
惨无人道的折磨梁涉川用的得心应手。
他给了唐昭机会,让他好好叙述。
脚依旧辗着他的手指骨节,梁涉川站的笔直,闲散地掏出烟点着,弹了弹烟灰到唐昭脸上。
他呛的要命,咳嗽了好几声才想到开口。
“我是想帮她的,是她自己不识好歹。”
梁涉川攥紧了烟蒂,面目绷紧,良久后忽然轻笑一声,“你想帮她?你能怎么帮她?”
唐昭不敢再言语,他说的越多,心里越是没底。
从前不知道梁涉川是个这么狠辣的人,别人都说他绅士礼貌,斯文有度。
没有商人的市侩狡诈,反而真诚待人。
这都是假的,今晚才是他的本来面目,潜藏在身体里的暴戾因子一瞬即发,全数发泄在了唐昭身上。
可他没有命承受,冰冷刺骨的海水浸泡全身。
唐昭不停颤抖着,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被梁涉川折磨死,也会被冻死。
压死了哽住的喉头,他字字颤抖,“我只是说,能给她钱,帮她。”
“条件呢?”梁涉川的鞋尖朝着唐昭的手指压了压。
他痛呼一声,嗓子沙哑。
喘过一口气,被疼痛折磨的体无完肤更无法思考,顾不得跟梁涉川盘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也喜欢她的啊,我也想帮她,她都那个样子了,京都还有谁会像我这样真心诚意的要帮她,她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凭什么拒绝我?”
说着,唐昭喘着粗气从下到上凝视着梁涉川。
那一抹星火照亮他唇角的冷意。
唐昭打了个寒颤,“她都能在游艇上伺候你,我给她钱她都不愿意给个笑脸,凭什么?”
那根烟被梁涉川扔进湿沙中。
他忽然弯腰拽起唐昭的领子,挥起拳头打的他眼冒金星。
血从嘴角绽了出来,唐昭一笑,唇齿血红,“我好说歹说她不肯,我一个人没办法,刚好我有几个朋友,也想试试梁家大小姐是什么滋味,这样犯罪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
每打上去一拳,唐昭的声色便虚弱许多。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今晚非死即残,他干脆将所有愤恨一并倾吐,让梁涉川也不好过。
吐了一口血。
他继续道:“反正她只是一个孤女,没人会护着她,我们碰了她又怎么样?可她倒是个贞洁烈女,反抗的时候激怒了几个人,那些人没忍住出手打了她,之后姓谢的就赶来了。”
而他当时,就坐在一旁看着。
阴暗狭小的房间内充斥着烟酒的气味。
那些人将绮岁团团围住,凌虐殴打她,为了出一口被羞辱的气,她起初还有反抗的力气,到后来奄奄一息,只能任由摆布。
最后一丝尊严被撕裂之际,是谢顷河赶到,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
那样的场面梁涉川无法设想。
每每想到绮岁当时的绝望,他心脏就要停止,所有的恨和无力放在了拳头上。
他用百倍的力气,将绮岁当时所受的折磨返还到唐昭身上。
天亮之时,唐昭还被泡在海水里,寒冷的气温剥夺了全部的力气,十指骨裂,半死不活地被梁涉川拖放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