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门踩狗屎,一踩踩一路。
宋玠怒道:“你脸上有金子嘛,看了就要死。我长那么好看,也没叫看我的人都去死啊!”
“我脸上没金子,只有一个死字。”宋则常剑一抖,发出一声剑吟。
“啊剑下留人,女侠,我还有话说。”
“如何?又想选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女侠。其实你可有想过,为何那人会给你出这么个主意?”
宋则斜眼看着给她出这个主意的人,凉凉地问道:“为何?”
“因为他见不得别人看你的脸啊。此人一定对你心生爱慕,一片痴心,情根深种,偏生又不敢说出口。只好给你出了这么个馊……哦,绝妙无比的主意。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哦?真的?”
“嗯嗯嗯,千真万确。”宋玠避开剑芒,把脑袋点得飞快,万分肯定,“定是如此没错。”
“为何那人不敢说出口?”
“以女侠这等……英姿,天下何人堪配?那人定是自卑。”
“呵,是吗?”
“是呀。”伸出一根手指,想将常剑往边上推一分,岂知半分都无法推动。此女的武艺、修为皆在她之上。这地方鲜少有往来之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是这女子凌厉,却没有杀气,说不定是贪图自己美色。难不成她真要暂时虚以委蛇,等稳住这个人再另谋逃脱?
她时不时转着想歪主意,宋则微笑问道:“你可是经常觉着自己好看聪明又有本事?”
“是呀。难道女侠你不这么觉得?”
“看来你很自信。”
“那是……”宋玠哈哈一笑,随即敛了笑容,“不是……其实我……不……”
“如你所说,似我这等英姿,唯有自信的人方可与我相配。看来看去也只有你了。再者,我惯爱打人,你脸皮甚厚。怎么看怎么都是天生一对。”
“不不不,我脸皮薄得紧,吹弹可破,吹弹可破。女侠,天大地大,遍地好女儿好男儿,与你都十分相配。女侠,请听在下一言,我实非良配,实非良配啊。”
宋则好生打量她,直将她看出汗来,才问道:“你执意不愿,可是有苦衷?”
“正是。不敢相瞒女侠,其实我……”
宋则正等她说自己是采花贼,谁知她却道:“其实我有意中人。”
“哦,是何人?”
宋玠得意一笑:“说出来吓死你。你可听过宋则这个名字?”
“可是隐神宗宗主宋则?”
“呀,女侠果然听过。实不相瞒,这宋宗主正是我的意中人,心头好。”
“你知道宋宗主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师父说过,宋则脸上有黥印,是二十七年前黑水国修士把她抓走后弄的。宋玠以为对方讥讽宋则面上有印记,甚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她什么样子,在我心里,她最是动人。打我自小认得她,就已万分憧憬,第一眼见到她时更是为之着迷。爱啊,从心底涌起的无限爱怜。哎,女侠,你不懂。”
打小认识,万分憧憬,第一眼见到更是着迷,还无限爱怜。知道这个小滑头会骗人,没想到这么会骗人。宋则当然不会认为宋玠记得她的样子,不过她大概能猜到自己为何会成为她的挡箭牌。
“你这般……情深款款,可有问过宋宗主的想法?”
“她的想法自然就是我的想法。我俩情投意合,早就……咳咳咳,要不是同为女子,孩子都一窝了呢。”
按捺住再给她一巴掌的想法,宋则道:“你有心所属,我也不好勉强于你,但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如此,你只能死了。”
“啊,等一下!”
宋则斜眼看她。“又如何?”
“你杀了我与强迫我有何区别……缘分之事,岂可强求。”天呐天呐,快来个神仙救救她,就在宋玠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颈脖边的剑收了回去。
“也是。”宋则沉吟一会儿,道:“今日之事,起因在你行为孟浪,但规矩就是规矩,瞧在你的意中人是……宋宗主的面子上,我给你一次机会看看你我是否有缘。今日我便放过你,若是有缘你我终会再见,再见时,你就留在我身边。如何?”
“留在你身边做甚么?”宋玠自然想说不好,但看这凶女人的架势,要是说不好,一定现开销就要她的命,她又打她不过。一想到人海茫茫,要见到一个人的可能性那么小,她顿时有了一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