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像是提线木偶被师父和宋则扯线摆布。这一切,从悬赏开始,不,或许从师父要把我教导成采花贼开始,她们就已经操纵我,控制我。
宋则晓得多少?
还是她全盘知晓,暗自里笑我自作多情、演技拙劣?
“那不空子?”
宋则轻叹道:“是她。你和江娘子所猜想的不错,悬赏是我和费夫人共同谋划的事情,但可能和你们所料的有些出入。我的朝天诀一直无法突破,找费夫人研究后发现,缺少突破的契机。她想的主意是,让我在面临极大的压力下,寻求突破。我本想上通玄界游历一番,四处切磋,但是费夫人觉得太不安全。通玄界强横,即便我是宗主,太容易遇上比我强大的高手。费夫人极讨厌淫贼,故而想了这么个法子,一来这些人贪心、二来这些人不择手段、三来都是恶人,免得我下不了手。”
费夫人极其讨厌淫贼,还不是培养了我这么个淫贼出来。“师父待你真是体贴。”
宋则一滞,但还是说了下去:“费夫人还道,若是我能与人欢好,对我的修行有所进益。”
“想必师父垂涎你多年,她怎的不自己上。路上拦截你的那么多,你总能挑到个精通房中术的。”
“十一娘……”宋则面露请求,请我勿要再出言相激。
我咬咬牙,没有继续说下去。
宋则又道:“我初学心法时,修习的就是内丹术,先除情去欲,摄心守念,一路修习明霞心法到九层,之后转练朝天诀,但是因为这个缘故停留在第二层。修行之道,需克制,又需纵情,你师父替我想出恣情纵欲的法子。”
宋则露出为难之色:“这有违我的本性,实在难以做到。正观年后我一心都在练武和宗门上,情爱之事,从未想过。而且……如你所见,幼年际遇令我很难与人亲近,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情感上。费夫人说,只需一次,在镜湖的帮助下就会有所突破。若非有醉花阴,我都不知,自己还会有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令我恐惧。”
她提到幼年际遇,黥印昭然,可我已不知该信她还是将之视为操纵我的一种方式。
“哦,所以你说,你可以把人给我……宋宗主真是好算计好买卖。你们把我当作什么?”
拔出床头的剑指向宋则。
剑,是宋则的常剑。她独自去镜湖时留给我的,说是让我防身。
此刻她的剑,正抵在她的咽喉。
“你可知道,我自幼练功学文,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你,你是我的噩梦,衬托的我很是无能。若没有你,或许我就是纵情声色的采花女贼,那样有什么不好。师父说,要我阅尽天下美色后得到你。师父又说,我们这个采花贼与别人不同,一生只得一人。你告诉我,除了你,我还能有谁,还能爱谁。
你和我师父两人为了突破,想出这么个办法,又将我引来,把我当成什么?万花楼里的陪睡姑娘?恕我不接你这个客人。”
“十一娘……”
“宋宗主,实不相瞒,我想过要了你的人,然后抛弃你,也想过杀了你,但是你们一个个的都好算计。你不是早已看穿我是个怂货窝囊废,只会说说嘴,什么都做不了么。是,给你料准了。你们这些宗门的人,是不是活得太长无聊,喜欢恣意玩弄别人?”
宋则沉声道:“十一娘,你说的这些,我全然不知。费夫人说到明镜宗会有人接应,我以为是江娘子,不知会有你在。”
“哦,没有我,师父让你去跟江繁欢好么。”
“我本就没有想过要用那种方式。”
我步步紧逼:“没想过用那种方式?可我为什么觉得,你在勾引我,要我去你们隐神宗是何意思?”
“想你去隐神宗,是因我爱才。”
“哦?宋宗主,只是因为你爱才?”
宋则无奈:“我并不否认有一些别样心思。你我同榻而眠,你又对我……我不觉得反感,兴许你可以……”
“哦,我可以?宋宗主真是对我青眼有加。我可以我当然可以,我自小被你们训练,不就是用来与你共享鱼水之欢么。”
常剑轻挥,斩落它主人的衣衫,露出黄色的肚兜与光洁的肩膀,
宋则怒道:“宋十一,放下剑,否则休怪我无情。”
好好好,我一贯从善如流。放下常剑,我亦将自己的衣衫剥落,内无寸缕。
趁着宋则呆滞一瞬,将她扑倒在榻,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按住宋则的手,大腿钳制大腿,亲吻她的嘴唇,挑开她的牙关。宋则起初似是反抗,慢慢地放软了身子,与我主动相缠,发出声声娇吟。我咬啮吮吸她的颈脖,在她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肩胛、锁骨、胸口,直到看见她胸前黑色的黥印。
我猛然惊醒,抬头看她。她轻轻喘息着,清润的眼里满是情//欲和一抹哀伤,比中了醉花阴的时候更甚三分。
眼泪倏然而下。
宋则抱着我,搂着我,心疼地一声声地叫着我:“十一娘,十一娘。”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我豁然起身,捡起衣衫,往自己身上一裹。
宋则叫我:“十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