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夕月怎么说都是郡主,而且还是景腾王最疼爱的一个女儿。
“取不了她的性命,你也不用回来了。”
霍玄语气中的冷意让归刀一凛,他立刻起身:“属下遵命!”
破庙门口是归刀昨夜取回来的干净衣服和蓑衣,霍玄从中拿了一件他的宽袍,重新走进庙中,他将宽袍裹在肖折釉破碎的衣服外面。
肖折釉不由自主地躲了一下。
“走吧,我们回家。”霍玄别开眼,不去看肖折釉的眼睛。肖折釉却尽最大的能力保持脸上端庄的笑意。
肖折釉爬上马背双腿分开时,疼得闷哼了一声,抓紧了马鞍。
霍玄看在眼里,他翻身上马,去掰肖折釉的腿,让她侧身坐在马背上。肖折釉有些不安,她毕竟刚学会骑马,她担心跌下去。
霍玄将她圈在怀里,说:“没事,掉不下去,靠在我胳膊上。”
肖折釉点点头,然后转过头看向前方,一路沉默,一路脸上挂着笑。
霍玄带着肖折釉回到霍府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霍玄一直把肖折釉送到她住的偏院。肖折釉想要跳下马的时候,霍玄扣住她的手腕。
“将军,有什么话等天亮了再说吧。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先洗个澡,再睡一会儿。”肖折釉的脸上仍旧挂着笑。
霍玄握着她的手腕许久,才慢慢松开,僵硬地点了下头,说:“好。”
偏院的灯居然还亮着。
肖折釉用身上的袍子将里面破烂的衣服遮好,才进门。
“表小姐,您回来了!”绛葡儿急忙迎上来,“这么大的雨,您一定淋了不少雨!”
“是的,将军带着我去了庄户家避雨。等雨停了才往回走。”肖折釉笑着说。
“别说这些了,赶紧换身衣裳!”绿果儿抱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肖折釉向后退了一步,说:“淋了一身雨,帮我烧水,我要洗个澡。”
肖折釉将绛葡儿和绿果儿全赶出去,她坐在浴桶里,逐渐让温热漫过她冰冷的身子。
她慢慢将脸埋进水里,忍了一路的委屈泪水这才翻涌而出。滚热的泪和热水融在一起,分不清了。
绿果儿和绛葡儿就守在外面,肖折釉不想让别人听见她的软弱,她慢慢捂住自己的嘴,不肯哭出一丝一毫的哽咽。
霍玄没回勿却居,直接骑着马飞奔赶去盛令澜的坟前。暴雨过来处处泥泞,上山的路上还是难行。最后马不能行,他将马留在山下,踩着没过小腿的泥水上来。
他赶到盛令澜的坟前,如墓碑一样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
“阿楠,我还是负了你。”
在第一抹朝阳冲出天际时,霍玄高大的身躯如泰山崩塌一样轰然跪下,他将头抵在盛令澜的墓碑上,支撑着他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