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楚柔的气恼,墨沉也只敢小心赔着笑,温声说道:“皇后娘娘,奴才并非囚禁娘娘,奴才也不敢有这个想法和胆子,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照看好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体谅体谅奴才。”
“体谅你?本宫体谅你已经体谅得够多了。一直以来,你限制着本宫的自由,本宫念在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情分上对你诸多包容。可如今本宫有要事要办,你竟然也敢阻拦,实在是胆大包天!”
萧楚柔并不觉得自己现在怀着孩子又怎么了。
她照样能吃能喝能睡能玩,平日里都要在院中走走溜达,不过是去宫中一趟,且来回都是坐马车,不知道有什么不能去的。
况且,她自认自己的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压根就没那么脆弱。
墨沉继续笑着,俯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您当真是误会奴才了。奴才并非阻拦皇后娘娘,而是担心您,您现在最要紧之事并不是去探望已经母子平安的大庆皇后,宫中已经派人前来传了喜讯,也叮嘱了皇后娘娘一定要好生保重身体。您跟大庆皇后感情深厚,这点奴才是很清楚的,但想要见面也不在这个把月的,等您平安将小殿下诞下,您们二人有的是时间相聚。”
萧楚柔被拦着,十分生气,觉得墨沉这个人真的是不通情理。
她沉着脸说:“本宫的身体本宫很清楚,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你实在是管得多,只会限制本宫的自由。今日便是凌逐在,本宫想走也得走,何况是你!”
墨沉闻言,十分无奈,轻叹一声说:“皇后娘娘,今日无论您说什么,奴才都不能让您离开!皇上不在这里,奴才便更得好生照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凌溯这些时日一直都待在楚王府跟楚王府的小孩子们一起上学堂。
苏元娇发出过多次邀请,让萧楚柔将孩子送到宫中去跟萧慕苏和宋愿一起上学堂,萧楚柔原本是答应的,奈何凌逐不愿意,还特地重新请了极为严格的夫子前来教导孩子们。
自家的儿子人调皮,脸皮厚,每日被夫子训斥了也不痛不痒的。
倒是楚王府的孩子们一个个被训得蔫蔫的,郁闷至极。
萧楚柔抬眸望向杏儿,低声询问道:“太子还有多久下学堂?”
“禀娘娘,还有大概两刻钟。”
杏儿低声回答道。
萧楚柔脸色沉沉的,被拦着出不去,心情十分不好,现在看着墨沉就觉得烦躁,便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在本宫的面前晃,晃得本宫心烦。”
墨沉见萧楚柔对自己这般厌恶的模样,忍不住躬身叹息道:“是,皇后娘娘,奴才告退。”
墨沉退下之后,萧楚柔气得拍桌道:“墨沉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有凌逐的命令在,就可以困住本宫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杏儿小声劝道:“殿下,奴婢倒是觉得墨沉公公所言极是,表小姐原本就跟殿下您关系十分要好,也知道您如今的情况,定然是不希望你冒着危险进宫的。这段时间,你们不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吗?何必非要去看一眼呢?”
萧楚柔斜了杏儿一眼,不悦地皱眉道:“你也知道本宫跟娇娇关系好?她生孩子这等大事若是本宫不在京都城内也就罢了,如今本宫人就在京都城内,还不去看一眼,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杏儿被瞪了也没觉得害怕,而是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殿下,您是知道表小姐的性格的,她只能盼着您平安无事,绝对不会想着让您现在就进宫的。”
萧楚柔轻哼着,心里很清楚杏儿说的是事实。
但她就是想亲眼去看看嘛。
就在这时,刚离开没多久的墨沉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宫女,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子,眉目温顺。
两人一起给萧楚柔行礼之后,墨沉侧过身子,向萧楚柔介绍道:“皇后娘娘,这位乃是宫中派来的宫人,名叫芳迷。”
芳迷上前一步,再次给萧楚柔屈膝行礼,眉目柔和,态度恭敬地温声道:“公主殿下,奴婢乃是凤鸾宫的女官,今日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将这些滋补身子和生产时缓解疼痛的药物赠给公主殿下。上面每一个药瓶有相应的药物用法和作用,都是皇后娘娘亲手写的,公主殿下查阅便知。皇后娘娘还说,让公主殿下好生在腹中养胎,莫要担心她,她一切都好。等她坐完月子,便会出宫跟您相聚。”
萧楚柔没想到苏元娇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心中都还惦记着她,她十分感动地伸手接过芳迷手中的木盒子,打开一看药香味扑鼻而来。
这些药物并不难闻,甚至带着草木特有的清香。
萧楚柔拿起药瓶,便见每一个药瓶的底下都有相应的注解,十分详尽,可谓贴心。
她心中一阵感动,无奈地轻叹道:“罢了罢了,谁都不让本宫进宫去,那本宫便不去吧!只盼着肚子里这个小东西赶紧生出来,省得我去哪里都要受人管束。”
最后半句话,她是盯着墨沉说的。
墨沉不敢接话,只能弯着腰赔笑。
芳迷屈膝行礼道:“公主殿下,宫中还有事要忙,奴婢便先告退了。”
“行了行了,你去吧!”
萧楚柔无奈地摆手,将木盒子里面的药全都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让杏儿拿去放好了。
随后便摸出话本子看了起来。
要说话本子,还是她们大庆的文人墨客写出来的才有意思。
恩怨纠葛,爱恨情仇,都写得淋漓尽致,入骨三分。
让人看得荡气回肠。
而北凌的,就显得空洞乏味了很多。
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故而,回到京都城之后,在府上待得无聊了,她便寻些话本子来看。
“公主,您现在怀着身孕,就算看话本子也不能看太久,您今日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可不能再看了。”
萧楚柔正看得津津有味,一页都还没看完,杏儿便在身侧小声提醒道:“您若是实在想要看,便寻个人来读给您听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行?书就是要自己看才能代入,你怎么也学上墨沉了,什么都要限制本宫?”
萧楚柔抬眸瞪了杏儿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最好少管本宫的闲事,到底本宫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这些书中的情爱纠葛,缠绵悱恻,她自己看着还好,若是真叫人来读给她听,她会羞耻得脚趾抓地的。
她堂堂一国公主,一国皇后,若是让人知道她看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话本子,那她还有什么威严?
她的颜面何在?
“自然殿下是主子,奴婢只是提醒公主殿下,您现在看书伤眼,不能多看。”
杏儿小声说:“不若您可以做一做其他事情啊!比如赏花,比如寻个人来唱戏给您听,给您弹琴跳舞,给您演皮影戏,只要您愿意,奴婢立马就下去安排。”
萧楚柔确实是有够无聊的,虽然很想继续看话本子,但她今日确实看的时间够长了,得克制一些,于是便一脸不赖地点头道:“行了行了,去安排吧!”
听戏听琴也挺好的,陶冶一下孩子的情操。
反正,情操这种东西她是没有的,希望她的孩子别像她小时候一样。
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杏儿的速度是极快的,还没半个时辰,便给萧楚柔找来了戏班子,这些戏子一个个都是都是有能耐的,不仅会唱戏,还会耍杂技,将萧楚柔逗得乐呵呵的。
杏儿见状,这才放心了些。
坐月子的这段时间,苏元娇基本上都守在孩子,除了休息时间之外,恨不得将眼睛黏在孩子身上。
为此萧允淳不满了好几次,特地在苏元娇的面前刷存在感,甚至还暗示苏元娇莫要将太多精力放在小儿子身上,从而忽略了大儿子和夫君。
苏元娇听取了萧允淳的建议,只要苏苏在的时候,便对苏苏十分关怀,满心满眼都是苏苏。
苏苏不在的时候,她便将视线都放在一诺身上。
唯独对此发出抗议的萧允淳被忽视得彻彻底底。
晚上睡觉的时候,萧允淳抱着苏元娇柔软的腰身,恶狠狠地说:“媳妇儿,你是不是故意的?眼里就只有两个小崽子了吗?你莫不是忘记了,若是没有为夫,你又何来两个小崽子?就算有了孩子,也不能忽略夫君是不是?你这些时日,放在为夫身上的心思实在是太少了。”
苏元娇闻言,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一脸无辜地疑惑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还在装傻?”
萧允淳抬手气呼呼地捏了捏苏元娇的小脸蛋,十分气恼地说:“为夫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冷落为夫对你有什么好处?若非你现在还在坐月子,身体虚弱,你看为夫如何整治你!”
苏元娇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抬手抓下萧允淳捏着自己脸蛋的大手,伸出另外一只手也捏了捏萧允淳的脸蛋,笑着哄道:“好了好了,夫君,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嘛,谁让你这些时日非要围在我的耳边念叨,念得我头都大了,你以后少念叨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