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睦很快赶到了新房,媒婆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一瞧见武睦便笑着说:“武将军,您可算是来了,将军夫人可是等您很久了,没过一会儿都要问问你何时才能来呢!”
妙语一听这话,瞬间觉得脸红,低声说道:“哪有!我只是觉得头上的头饰有些重,想要早点将头饰给拆下来罢了,才没有一直问。”
虽然她的心里是真的十分着急,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承认呢?
女孩子是不能过分主动的,否则就太不矜持了。
媒婆笑呵呵地说:“是是是,夫人所言极是,是老奴想错了,现在吉时已到,还请将军给夫人掀盖头吧!”
武睦的眼眸闪了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接过媒婆递给他的金秤杆,脸色凝重,十分认真地将金秤杆轻轻地递到了红盖头之下,慢慢地将红盖头给挑了起来。
妙语的面容逐渐浮现。
她的脸蛋红红的,眼珠子水润得像是会发光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身穿新郎服的武睦,有些羞涩,又有些紧张,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又像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一般。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武睦了。
武睦喉结滚动,声音低低地说:“妙语,你长得真好看。”
妙语因为这句话,心脏砰砰直跳,脸蛋瞬间更红了。
浑身热得像是被火烤一样。
要说好看,她觉得她不算好看,因为她也就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后来因为粉黛的美颜丸而变得皮肤细腻白皙有光泽,眼睛也明亮了许多,所以看起来会好看一些。
但是,她确实算不上什么大美人。
可现在,被自己刚成婚的夫君这般夸赞,她的心里也不由得涌上一阵欢喜。
心中美滋滋的。
“你今日,也十分好看。”
妙语羞红着脸恭维道:“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好看的。”
武睦的五官并不差,只是被一道刀疤给横跨了整张脸,初见时或许会觉得可怖,但是时间长了只好,习惯了,便觉得连刀疤都是好看的。
武睦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
妙语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时一样,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一脸不可置信地说:“你笑了,你居然笑了。武将军,我跟你认识这般久,极少见你笑,以往的笑也是十分不明显的,没想到你也会笑啊!”
“我当然会笑,是人都会笑的。”
武睦微笑着说:“不过,今日我们已经成婚了,你不该再叫为夫武将军,而是该叫我一声夫君。”
妙语眼眸微闪,亮晶晶的,嘴角勾起灿烂的笑来,虽然很羞涩,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很小声很小声地叫了一声:“夫君……”
“夫人。”
武睦也紧随其后叫了一声。
两人都闹得一个大红脸,媒婆在一旁说完吉祥话之后,笑着对他们夫妻二人说:“将军,夫人,老奴已经说完吉祥话了,现在该去喝合衾酒了。”
妙语不胜酒力,就算只是小小的一杯合衾酒,也足以让她浑身发红,脸上的肌肤滚烫而又透着红,像是熟透的樱桃一般,让人恨不得张嘴咬上一口,尝一尝那樱桃鲜美多汁的滋味。
媒婆见状,笑得合不拢嘴,笑眯眯地说:“今日老奴的作用就到此结束了,祝愿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儿孙满堂,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多谢。”
妙语微笑着说。
媒婆面带笑容:“时辰还早,还请两位先用膳,老奴告退。”
“慢走。”
妙语点头。
媒婆走了,顺便将屋内的丫鬟们也都叫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膳食,妙语是有一点点饿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她想要将脑袋上的头饰给拆下来,她抬眸望向武睦,笑着询问道:“夫君,你可以帮我将头上的头饰给摘下来吗?”
以前她在宫中的时候,就经常瞧见皇上给皇后娘娘摘头饰,亦或是画眉毛,羡慕不已。
现在,他也有自己的夫君了,她也想让自己的夫君给她摘头饰。
武睦看起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粗人,但是对待自己的心上人还是十分细心温柔的。
他拉着妙语坐到了铜镜前面,将手放在了妙语的头上,温声说:“为夫现在给你摘头饰,若是弄疼你了,一定要告诉为夫。给人摘头饰,为夫还是头一会儿,或许会摸不到门路,你要提醒我。”
“好。”
妙语勾唇浅笑,透过铜镜望着站在她的身后面色柔和,一脸认真,动作十分温柔地给她摘头饰的武睦,眉目弯弯地低声说:“夫君,能跟你成婚,真的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今日瞧见你,我便满心欢喜。皇后娘娘曾经也给我说过,若是你瞧见一个人,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即便他不能给你回馈你也是高兴的,那你便一定是喜欢他的。我想,我对你便是这样。”
情话这种东西,虽然就该男人来说才对。
但是,妙语知道自己的夫君并不是那等善言辞之人。
她又是一个话多之人,有什么事都愿意跟身边人分享。
她的夫君从今往后,就是她身边的最亲近之人了。
故而,她觉得自己有些话是能给武睦说的。
就像是皇后娘娘说的那般,喜欢有时候也是需要说出来的,因为只有说出来对方才能感觉得到,有利于情感加深。
夫妻之间在一起生活,并不是要较真谁主动,谁说的情话更多更动人。
而是彼此为了这段关系为对方考虑了多少,又做了多少。
武睦没想到妙语会突然给他说这样的情话,他确实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动人的情话他说不出来。
但是,若是自己的媳妇儿喜欢听的话,他还是愿意说的。
他张张嘴,半晌之后,才红着脸说了一句:“为夫也十分高兴,一想到要跟你成婚了,好几日都没睡着,闭上眼睛都在期待我们的大婚之日。”
妙语垂下脑袋,低声说:“我也是。”
她已经从好几天前起,一想到就要跟武睦成婚了便睡不着,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还是粉黛给她喝了安神汤,这才睡好一些。
她这几日做事情都是晕乎乎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好在,这一日不算太难等,如今她也已经等到了。
武睦小心翼翼地给妙语将头上的头饰给摘干净之后,妙语柔顺乌黑的长发便披在了脑后,顺着脊背蔓延到腰下。
摸起来十分顺滑又柔软。
武睦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妙语侧头望着他,笑靥如花地低声询问道:“感觉如何?”
“很好,很香。”
武睦粗糙的大手握着一缕乌黑的发丝,眉目间透着暖意,他低声说:“头饰已经摘干净了,你肚子也该饿了吧!咱们先用膳。”
武睦不说还好,武睦这般一说,妙语确实觉得有些饿了。
她微笑着点点头,低声说:“我还真有些饿了,那咱们用膳吧!”
这顿饭,乃是她嫁进来之后吃的第一顿饭,但是桌上摆着的都是她喜欢吃的食物。
由此可以看出,武睦是真的对她十分上心的。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跟武睦用膳,妙语吃得十分矜持,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脑袋都没抬起来几下,武睦看得心中好笑,便提起筷子给她夹菜,然后笑着说:“夫人,来,多吃一点,今日让你受累了。”
“还好,不累。”
妙语低声细语地回答道。
心中有些别扭,又有些无措,她知道自己不该这般的,但是这种事情她没有经历过,原本都不紧张了,但是吃了会儿东西,一想到身边之人乃是自己的丈夫。
用膳之后就会发生一些她从未经历过之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手抖。
仿佛连吃饭都不知道该怎么咽下去了。
武睦瞧出了妙语的变化,心中知道她这又是紧张了,便又给她夹菜,低声说:“夫人,今日成婚后,咱们便是夫妻了,以后一辈子都要在一起,我知道你或许会紧张,但是不要害怕。为夫是你的夫君,十分心悦你,不会伤害你,为夫希望你跟为夫在一起是轻松快活的。”
而不是拘谨得连吃饭都透着紧张的。
妙语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了武睦一眼,低声说:“好的,我知道了。”
一顿饭吃完,放下碗筷之后,武睦便唤人进来将碗筷收拾下去,然后又让人准备糕点和甜汤送来,妙语小声说:“我们都已经吃饱了,再送甜汤和糕点过来,还吃得下吗?”
“可以放着,晚一点饿的时候垫肚子。”
武睦眸色沉沉地盯着妙语看,眼底的意味让人看得头皮发麻,像是张嘴便能要将猎物给吞吃入腹的野狼,侵略性极强。
将妙语看得眼神闪烁,止不住地咽咽口水,张张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感觉自己似乎开不了口。
就只能心脏狂跳地垂下了脑袋。
她紧张、害怕、无措、还有一丝丝期待。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问过粉黛和香荷,得到的答案都是会很疼,她是很怕疼的,但若是这份疼痛是她心爱之人带来的,那她可以承受。
就在她紧张不已的时候,武睦突然伸出大手,盖在了她的头顶上,手法生疏地揉了揉,随后低声说:“别害怕,别担心,先去沐浴舒缓一下心情,不要太过紧张。”
妙语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
这一整天都是紧张兮兮的,手心时常都是冒着汗的。
妙语心中也是十分鄙夷自己这样的状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