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凌逐轻嗤了一声,将自家儿子的脸给扭回来,眉目淡然道:“小孩子话不要那么多,为父才没精神跟你母后吵架,吵不过就耍赖的人,有什么好吵的?”
“你说谁呢?”
什么叫吵不过就耍赖?
萧楚柔不高兴了,眉头紧紧地皱着,气愤道:“不知道是谁,小气巴啦的,揪着一点小事就不放,还生气。我也就是以前想想怎么了?比不得你什么都做了!”
一说到这个,萧楚柔瞬间心里泛酸,觉得自己真的是亏大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竟然还要被一个什么都做了的给气受。
她这是造什么孽了?
老天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公平。
凌逐抿了抿唇,抬眸望向萧楚柔,神色颇为严肃,沉声道:“你心中十分介意这点?”
他从出生便是皇族,后被册封为太子,一国储君,十三四岁便有专门的人教他通晓男女之事,十五岁便被父皇赏赐侍妾,这些都是按部就班,几乎是每一个皇族皇子都会经历的。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可是,后来遇见她,便只想与她在一处了。
曾经发生过的事,没法改变,他现在已经将自己能给的都给她了,这件事他们俩吵架也闹了许多次,既然已经决定放下过去好好生活,为何还要不断提起?
就真的这般过不去?
凌逐有些心冷。
萧楚柔被凌逐略带冷意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抿了抿唇,底气不足地说:“我没说我介意这点,既然已经说好了不提那些事,我自然不会再用那些事跟你闹,我只是指责你太过分了,我就只是想一想你就这般生气,可你明明都做了,我也不接受了吗?”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凌逐太小气了。
凌逐冷声道:“萧楚柔,你现在是朕的皇后,你还敢肖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准朕生气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我怎么没有心?我若是没有心,会给你生孩子?现在肚子里还给你怀了一个!凌逐,你说这话也太没良心了!”
吵架这种事,输人不输阵!
自己有理就一定要吵赢,自己没理也得找歪理吵赢,她萧楚柔吵架就没认怂过!
凌逐跟萧楚柔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对她的性格已经了如指掌,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懒得看她了,若是再吵下去,只怕是闹腾起来今夜都没法睡觉了。
“你什么意思?吵不过就不理人是不是?”
萧楚柔冷哼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以前的想法是以前的,你没必要拿到现在来跟我生气,至少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若是有朝一日咱们没那缘分了,我要找谁你也管不着。”
什么叫没那缘分了?
什么又叫做要找谁他管不着?
凌逐是真的不想跟萧楚柔生气,但是这个女人气人的本事实在是高强。
但凡一张嘴,几句话就能让她气得七窍生烟。
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觉得若是自己不表态,这人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气他。
凌逐转眸重新看向萧楚柔,咬牙切齿道:“萧楚柔,你别总是这些气话来气朕,朕告诉你,你这辈子就算是死,那也是朕的人,别的什么男宠面首你想都不要想!”
“切,你说不想就不想?我的脑子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想就怎么想,你管得着吗你?”
萧楚柔冷嗤道:“莫非你还能钻进我脑子里去看我究竟想的是什么?”
凌逐真的是要被气死了,他冷着脸将儿子从怀中放下去,眸色沉沉地盯着一脸得意的萧楚柔,冷声吩咐道:“且将太子带出去。”
梨儿和杏儿面面相觑,半晌没动。
她们是公主的人,虽然也会听命于皇上,但是在公主和皇上同时对她们有吩咐的时候,她们还是偏向自己主子的。
萧楚柔见状,冷哼道:“这是我的人,你凭什么这么命令她们?今日还就一个都不能出去了!”
“行,她们都听你的,她们不出去,你出去!”
凌逐眸色一沉,快速上前几步,抓住了萧楚柔的胳膊,在萧楚柔错愕的惊呼声中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外走,吓得萧楚柔手握成拳捶了他的胸口几拳头,着急忙慌地叫道:“你干什么?你要去哪里?大晚上的别闹得太难看!”
“你现在也知道难看了?”
凌逐冷声道:“晚了!”
“凌逐,这里可是我家,你这么闹,让人怎么看我?”
萧楚柔见凌逐当真要抱着自己出院子门,开始心慌了,急忙拉着他的胳膊,低声道:“凌逐,你当真要让我丢脸?府中人这么多,你存心想让我丢脸让人看笑话是不是?”
“朕有话要跟你慢慢算清楚,你若是觉得丢脸,就不会跟朕这般胡搅蛮缠了!”
凌逐脚步不停,已经踏出院子了,萧楚柔见凌逐当真要抱着她往外走,心急如焚,咬咬唇之后觉得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她一个小女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没什么大不了的。
便突然嘴角一扬,面色柔和起来,抬起手轻轻地捶了凌逐的胸膛一下,娇嗔道:“哎呀,你真坏,咱们夫妻之间闹闹脾气不都是情趣嘛。你现在抱我出去,是想让人看咱笑话是不是?”
凌逐见萧楚柔脸变得这么快,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眸光定定地望着萧楚柔,想看看她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萧楚柔见凌逐似乎不为所动,心一狠,嘴角荡起了更为灿烂的笑容,声音娇滴滴的,仿佛能腻出油来,她笑呵呵地说:“夫君,阿逐,咱们回房吧好不好?天都黑了,咱们在府中走动不好,这样让人看见了,也怪羞涩的。”
她人被凌逐抱在怀中,若是真被别人瞧见了,她真的会羞愤的。
凌逐见萧楚柔开始说软话了,心里冷哼了一声,抬脚又往前走了几步,冷声道:“现在才知道错,会说软话了?我告诉你,一切都晚了!”
萧楚柔见凌逐当真往着前院去了,吓得脸色都变了,开始挣扎起来,赶紧说着软话:“凌逐,凌逐,现在前院还有人,你别过去!咱们夫妻之间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府中人多嘴杂,若是今日他们当真闹了一出,还不得传遍京都城。
她萧楚柔虽然脸皮厚,但也还是要脸的。
“朕没想闹,朕只是想寻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跟你谈一谈。”
凌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回去!回我屋里去,我让杏儿和梨儿将溯儿带出来行了吧?”
萧楚柔急忙咬牙道:“咱们夫妻之间有什么话,关上门来自己说,你抱着我往外走算怎么回事?凌逐,我现在可还怀着孩子,你若是非要抱着我出去,我折腾起来伤到孩子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凌逐脚步一顿,垂眸望向萧楚柔,眸色沉沉,像是生气又像是无可奈何,他冷声道:“萧楚柔,你这个闹腾起来就用孩子做威胁的德性得给朕改了,孩子是咱们的,你怎么开得了口?”
“你不跟我闹不就没事了?”
萧楚柔轻哼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凌逐的脸颊,笑嘻嘻地说:“别生气了,方才都是我口不择言,我向你道歉行不行?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吵起架来就不管不顾的,你赶紧将我抱回去,咱们夫妻二人有话好好说。”
“哼。”
看到萧楚柔服软了,凌逐也懒得跟她计较了,被哄着将人给抱回去。
吵架这事,虽然可以夫妻二人关着房门自己吵,但没说清楚的话就是要说清楚。
两人在外面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屋子内。
萧楚柔神色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抬手朝着梨儿和杏儿摆了摆,淡声道:“你们二人且将溯儿带下去吧!我跟皇上有话要说。”
“是,公主。”
梨儿和杏儿对望一眼,随后带着凌溯下去了。
门关上。
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萧楚柔眨眨眼,想要开口说话,又觉得自己开口说话就代表了服软,处在了劣势,虽然她方才已经服过软了,但是她已经回到了屋内,就没有必要再伏低做小了。
凌逐望着眼珠子转悠的萧楚柔,便猜到了她想要打什么样的打算。
总归是不安分的。
他心里好笑又好气,抿了抿唇,神色沉沉的,十分严肃,他望着萧楚柔,淡声道:“萧楚柔,朕最后再给你说一次,无论何时,你想要怎么与朕吵架都没有关系,但是不能随口说出影响夫妻感情的话,也绝不能将咱们的孩子当做与朕吵架的筹码,听明白了吗?”
“你这是在警告我?”
凌逐的声音太过于严肃,眼眸里包含着寒意,让萧楚柔心头一梗,反骨瞬间就冒出来了。
“朕只是提醒你,孩子是咱们亲生的,最宝贵的,夫妻感情也是不能随便被影响的,你只要一张嘴,很多时候就不管不顾,朕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生气会愤怒,偶尔也会将你的话当真!”
凌逐很气愤,但是他知道气愤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尤其是对上萧楚柔这种一旦执拗起来就蛮横不讲理之人。
能做的只有好好沟通,否则的话,只会越闹越离谱。
故而,他深吸两口气,认真道:“萧楚柔,朕因为心悦你,所以做不到对你说出口的话无动于衷,一次两次朕或许不会过多在意,但是三次四次,朕难免会当真。你不能祈求你总是张嘴胡说,朕就必须得认清你哪一句话是认真的,哪一句是张口胡说的,你能不能明白?”
萧楚柔闻言,神色微微一顿。
开始回想自己以前跟凌逐吵架的时候说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似乎,确实蛮伤人的。
毕竟吵架嘛,当然是对方不愿意听什么,什么越能戳中对方的心窝子就说什么了。
萧楚柔瞬间就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