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莫要说气话!儿子跟崔莯如何,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今日是她不懂事,顶撞了您,儿子会好生教导她,也会给您认罪,还请您先去休息。”
苏元骁低声道:“这些时日,崔莯的心里也不好受,不管是付落还是柳媛,您都疼得跟眼珠子一样,儿子不能让您不对她们好,但是崔莯是您正儿八经的儿媳妇,您却对她冷眼相待,她心中不会好受。是儿子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也没有让您舒坦,都是儿子的错,您就网开一面,别跟她计较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怪罪为娘管你太多了。”
萧淑钰气得要死。
她只是想要让他们苏家能多一些孩子,热闹一些有错吗?
若非崔莯自己探望将孩子弄掉了,她又怎么会让付落和柳媛进门?
说来说去,错得最多之人也是崔莯。
她竟还觉得自己对她差了?
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萧淑钰气得怒道:“行,你不想让我管,我便不再管你,以后你们夫妻二人如何,都跟为娘没有任何干系!”
萧淑钰说着,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她也是真的被气狠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她亲生的养大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苏元骁听着娘亲的脚步声远去,这才抬眸认真地望着崔莯,十分坚定地说:“我不管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我和离,我都要告诉你,我不同意。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休了你,也不会放你离开!”
“苏元骁,你又不喜欢我,有必要这么缠着不放吗?”
崔莯气笑了:“还是你不甘心以前只会追着你到处跑的蠢女人以后都不在意你了?做人不能这般无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苏元骁不管崔莯说什么,他的脸色始终都是淡然的,他已经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那便是无论崔莯说什么,都刺激不到他。
他只当做崔莯是在说气话。
“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放我走,我就折磨你一辈子,我就让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崔莯冷声威胁道:“我会让你颜面扫地,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随你说什么,我不会放你走就是不会放你走,你今日无论说什么,我都当你是说气话。”
苏元骁拿过和离书,再次撕碎,抬眸神色深邃且冰冷地望着崔莯,淡声道:“这里是大庆,并非崔月国,我若是不想让你离开,你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崔莯是真的一门心思要跟苏元骁分开。所以说出的话要多过分就有多过分:“我告诉你苏元骁,你若是当真要留着我,早晚有一日我要给你戴绿帽,让你喜当爹!你可以跟别的女人有孩子,我也能给别的男人生孩子,我堂堂崔月国的公主,没道理嫁给你就得给人当孙子!”
这将近半年来的痛苦忍耐,已经消磨掉了她所有的耐心和纯真。
她是不小心弄掉了孩子,但是她的痛苦不比苏元骁和萧淑钰少,他们凭什么将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你敢!你敢让别的男人碰你试试!”
苏元骁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暗光,眸光紧紧地盯着崔莯,充满了压迫感,冷声道:“你若是敢跟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放过你!”
“你这个人真可笑,你都能有别的女人,本公主为何不能有别的男人?你还一有就有两个,我最起码也得四个八个才行!”
崔莯嗤笑出声:“除非你困住我一辈子,但凡有离开你身边的可能,我就去碰别的男人,我崔莯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凭什么我要委屈自己跟你在一起?既然跟你在一起已经让我痛苦不堪了,为何我不能选择离开?”
“崔莯!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除了我,你谁都不能碰!”
苏元骁从来不知崔莯这么能气人。
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刺在他的心窝上。
这女人竟然还想去跟别的男人有牵扯,想都不要想,他决不允许!
“你光是听我说脸色就这么难看,你当初做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当初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的时候,你在跟别的女人颠鸾倒凤,我在痛苦流泪的时候,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
崔莯的脸色冷静的可怕,即便是说出曾经让她痛苦不堪的过往,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她一脸嘲讽地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做了,却不准我说,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自私自利之人,当初是我瞎了眼,看上了你,我认栽了。但是我可以错一次,不能错一生。你放我离开,我们好聚好散,若是不能和解,那就鱼死网破吧!”
苏元骁没想到崔莯的心竟然也能冷成这个样子。
冷得让人浑身颤栗,冷得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莯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不容拒绝地表达着自己不满和怨恨。
就连鱼死网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们之间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可他,是真的不想放崔莯离开。
他的心里并非没有崔莯!
苏元骁张了张嘴,颇为无力地淡声道:“崔莯,你今日神志不清,我不想再跟你纠结于这些话题了,咱们都先冷静冷静,等彻底冷静了,咱们再谈!”
“我很冷静!”
她没有任何时候有现在冷静。
她已经将一切都考虑清楚了。
苏元骁匆匆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很冷静,我需要考虑清楚。”
然后转身就走了,脚步有些踉跄,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崔莯望着苏元骁离去的背影,紧抿着唇瓣。
她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元骁为何还不放她离开?
难道男人的占有欲就真的这般强吗?
强大到连一个不爱的女人也要强留在身边?
崔莯自嘲地笑了。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痴心妄想,觉得苏元骁或许是对她有情的,但是如今她再也不会这般愚蠢,脑子里还存在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苏元娇在得知崔莯出宫后就在府中闹了一通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用午膳的时候了,她对此有些错愕,似乎又像是有所预料,难怪她昨日总觉得崔莯给她说话的神情怪怪的,却没有往这方面想。
“崔莯要跟哥哥和离,还将嫁妆清算完毕了?”
苏元娇手中的筷子差点掉下去,香荷一脸认真地点头道:“是的,还将丞相夫人气得够呛,逼着大公子签和离书,只是大公子并未同意。”
“婚姻一事,岂能说散就能散的?”
苏元娇转眸望向萧允淳,拧着眉头淡声道:“昨日崔莯还来请我给你说说派人护送她回崔月国,如今看来,应当是想去了就不回来了。”
萧允淳点头道:“应当是这样的。”
“崔月国的老皇帝危在旦夕,理应当崔莯回去的,只是她若是一去就不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便让兄长跟她一起去便是了。”
萧允淳给苏元娇夹了一筷菜,放在她身前的盘子中,微微笑着说:“兄长若是想要这个媳妇儿,他自己会想办法,若是他不想挽留,那也是他们夫妻自之间的事情。不过,兄长作为崔月国老皇帝的女婿,跟着崔莯回去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至于去了之后能不能再将人给带回来,那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苏元娇轻轻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管他们两人之间闹得如何,都不能这般轻易就结束了,这次让哥哥陪崔莯回去,就当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后的机会吧!至于他们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只能看他们二人的造化如何了。”
萧允淳调笑道:“你总是操心这么多,夫妻之间出现了问题,只能两人解决,旁人干涉再多都是无用的,你可不能惦记着这件事。”
“我有什么好惦记的?”
苏元娇轻笑着摇头道:“崔莯原本就不是一个软柿子,这段时间以来母亲对她的教导,将她整个人都变了个样,我都快不认识她了。”
自己的母亲是崔莯的婆婆,苏元娇有时候对自己娘亲的做法不赞同的时候也只能提醒一二,并不能说太多,毕竟日子还是自家娘亲跟崔莯和哥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