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再多都没用,你要亲口尝一尝才知道。”
萧楚柔眼巴巴地盯着凌逐,看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这才一脸好奇地问道:“你觉得味道如何?是不是很好喝?”
“还好。”
对于喝惯烈酒的凌逐来说,大庆的酒喝着真的没有太大的味道。
就跟喝甜水一般,味道上还行,但一点后劲都没有。
萧楚柔跟人分享的热情瞬间就散去一般,她撇撇嘴,一脸不满地嘟哝道:“喝酒还是跟苏苏在一起喝才有意思,无论什么酒,只要是我喜欢的,她喝着都喜欢。”
“那你是希望朕因为奉承你而说假话吗?”
凌逐淡声道:“你既然询问朕,朕自然是实话实说,朕不能骗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内涵娇娇在骗我,故意奉承我吗?”
萧楚柔喝酒的动作一顿,眯着眼,十分危险地盯着凌逐看,冷声说:“还是说,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假意奉承?你不愿意喝便不要喝,莫要浪费我的佳酿!”
“你看你,又心急,朕并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
凌逐有些无奈地将杯子放下,抬眸望向一脸怒容的萧楚柔,低声道:“朕只是一时还不习惯。”
“那你走吧!不要喝了,这些佳酿乃是苏苏费尽心思从京都城送来的,千里迢迢的,十分珍贵,可不能随便浪费。”
萧楚柔十分不高兴地让杏儿将凌逐面前的酒杯给拿走。
杏儿有些不敢,犹豫再三之后,咬着牙刚要上前去拿酒杯,凌逐便先一步皱着眉头说:“你且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杏儿脚步一顿,抬眸望向自家主子,等待命令。
“行了,你出去吧!”
萧楚柔摆摆手,杏儿这才敢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殿门。
“你让杏儿出去,要作甚?”
萧楚柔先发制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逐,眯着眼,淡笑着质问道:“还是说你在我这殿中待久了,便腻歪了,想寻着机会跟我吵一吵架,去别的宫中寻新鲜?”
虽然现在宫中的许多妃嫔都已经出宫去了。
但依旧有许多选择留在宫中的。
现在算下来,也还有八人之多。
何况,其中还有大公主的生母淑妃。
如今因为慧妃出宫,大公主又被淑妃争取到了自己的身前去教养,便隔三岔五要寻个机会用女儿的名义将凌逐叫去她的宫中。
即便十次有八九次凌逐是不以理会的。
但在听到自己的女儿摔倒了亦或是生病的时候,他还是会去看一眼。
只要他去了淑妃的宫中,淑妃便一定会是尽浑身解数留他多待一些时候。
萧楚柔对此,是有些不满的。
凌逐抬眸望着一脸淡然的萧楚柔,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你在说什么呢?为夫自从与你心意相通之后,何曾碰过别的女子?后宫那些妃嫔若非她们实在不愿意出宫,朕也不会将她们留下。再说了,朕怎么会腻了你,朕稀罕你都来不及,往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气话了,说多了容易伤感情。”
“哼。”
萧楚柔轻哼了一声,翻着白眼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昨日去淑妃的宫中可是待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吧?半个多时辰,若是真想做点什么,也够做了。”
“怎么?柔儿这是醋了?怎么说话这般酸溜溜的?”
被萧楚柔阴阳怪气久了,凌逐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几句话便被激怒了。
他现在都会心平气和地跟萧楚柔互相调侃了。
“谁醋了?”
萧楚柔轻哼了一声,淡声道:“臣妾看淑妃对您情真意切,你们二人还孕育了女儿,若是旧情复燃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皇上若是要跟淑妃夫妾恩爱,还请提前告知臣妾一声。”
“你看你,还说自己没醋,这都开始翻旧账了。”
凌逐哭笑不得道:“朕与淑妃从未有情,何来旧情复燃一说,孕育女儿也在朕的意料之外,这些陈年旧事柔儿可否不要再计较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好生过日子吗?”
“我倒是想跟你好生过日子的,奈何你自己不争气。”
自从跟凌逐心意相通之后,她便越发觉得凌逐就是她一个人的,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丈夫与人分享,除非毫无情谊。
但凡有情,眼里就容不得沙子了。
可这段时间,淑妃寻着机会便要让人将凌逐叫到她宫中去。
大公主由慧妃教养的时候,见到萧楚柔还会叫一声母后,欢欢喜喜的讨人喜欢,现在回到了她生母身边,一瞧见萧楚柔就躲在人背后,畏畏缩缩的像是会被迫害一般。
简直让人气得不行。
奈何,淑妃爱作妖,一惊一乍的,有一次都差点让萧楚柔上了当。
若非凌逐相信萧楚柔,站在她这边,她简直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一个外族皇后,陷害本族嫔妃的孩子,这事但凡闹大,对萧楚柔便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可即便是这样,凌逐也只是罚淑妃禁足一月。
仅此而已。
这事,一直到今日,都是萧楚柔心头的一根刺。
她不愿意主动地害人,但是被人陷害之后,不痛不痒地便被揭过了,她心中膈应得很,尽管凌逐给她解释过这么做的缘由,她心中有依旧对凌逐生出了些许不满。
这感觉并不强烈。
但就是哽在心中,偶尔想起,便难受。
“柔儿,朕知道错了,往后一定少去淑妃宫中。”
凌逐低声道:“大公主在淑妃的膝下教养确实不好,朕会重新为大公主寻一位合适的母妃,淑妃她心思太多,许多时候利用朕对孩子的血脉之情,实在是让人厌烦。”
萧楚柔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嗤一声仰头将杯中酒喝下,淡声道:“臣妾可没有让淑妃母女骨肉分离的意思,大公主乃是皇上的亲生女儿,皇上心中惦记也是应该的,臣妾并无二话。只要……往后淑妃与臣妾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臣妾便不会过多计较。”
她心里清楚,凌逐独宠她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她不想责怪凌逐。
但凌逐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国之君,既然已经给了承诺,那便需要遵守。
说好好护着她,就该护好的。
“嗯,朕知道了。”
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凌逐都愿意顺着萧楚柔。
而,迄今为止,萧楚柔也从未对他提出过过分要求。
“时辰不早了,皇上该去批阅奏折了,臣妾喝了几杯酒,也有些乏了,想歇会儿了。”
萧楚柔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笑眯眯地望着凌逐,懒洋洋地低声道:“今夜,臣妾没心思伺候皇上了,还请皇上自行安排吧!”
自从心意相通之后,凌逐便一直留宿在萧楚柔的凤舞宫。
极少有特殊情况没来的。
距离上一次孤枕难眠,时候还是半年前的事情。
这回凌逐一听自家皇后这是要将自己拒之门外了,便有些错愕,随后忍不住讨好道:“柔儿,你说什么朕都依着你,怎么还让朕自行安排呢?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说。你是知道的,朕跟你睡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难免会失眠。”
“皇上,你怕不是忘了,你的后宫之中,除了臣妾,还有八位妃嫔。你若是觉得孤枕难眠,不妨召幸她们,也省得她们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便要在宫中熬着。”
萧楚柔轻嗤了一声,转身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抬脚往着内殿走,边走边淡声道:“皇上离开之时还请将殿门带上,恕臣妾不送。”
凌逐抿了抿唇,垂眸望着摆放至自己面前的还咕溜溜冒着的酒壶,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扬声唤道:“墨沉,进来。”
墨沉急忙躬身走进来,笑眯眯地抬眸望向凌逐,谄媚地询问道:“皇上,还请您吩咐。”
“将这些东西收拾好,酒留着。”
凌逐话音刚落,便抬脚往外走,声音寡淡地说:“摆驾御书房。”
墨沉一看皇上这黑着脸的样子,便知道皇上这又是在皇后娘娘这里受气了,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之后,急忙吩咐两个小太监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便急忙跟上了凌逐的脚步。
墨沉笑嘻嘻地说:“皇上,皇后娘娘心直口快,许多时候说出口的话都是气话,压根心中就不是那般想的,您可不能气坏了身子啊!”
“朕知道。”
凌逐拧着眉头说:“朕知道她是无心之语,只是她实在是太气人了。”
墨沉轻轻地叹气道:“皇上,都这么久了,您还没习惯吗?皇后娘娘说的话不能当真,您若是当真,气坏的还不都是您自个儿?奴才斗胆猜测,皇后娘娘与你生气,定然跟淑妃娘娘有关。上次淑妃娘娘做的那事,如今还哽在皇后娘娘的心口上,但凡您对淑妃纵容一些,皇后娘娘心中肯定是不痛快的。”
凌逐无奈地扶额道:“昨日确实是大公主身子抱恙,朕去看了一眼罢了,朕何曾对淑妃纵容过?她收到大庆送来的东西,原本是十分高兴的,奈何说着说着便又生气了。”
墨沉低声叹道:“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皇后娘娘也就气这一会儿,只要皇上您给个台阶,她气消了,也就顺着下了。”
若是真能顺着下,那还好了。
奈何,他很清楚萧楚柔不是那种给台阶就会顺着下的人。
若是不将她哄舒坦了,她能一直不跟你说话,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就算你是她亲口承认喜欢的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