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大臣心头一紧,腿都开始打颤。
这时,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大将军到。”
文武百官皆是一愣,随后便听见身后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众人皆侧目望去,便见江卓昀身材挺拔,一身朝服将他修长的身躯衬托得极其挺拔,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最前面。
萧云钊坐直了身体,挺起了脊背。
江卓昀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卓昀的话音刚落,文武百官顺势跪下行礼,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大殿,萧云钊抿紧了唇,紧紧地盯着站在高台之下拱手行礼的江卓昀,摆手淡声道:“六哥不必多礼,且起身吧!”
“微臣多谢陛下。”
江卓昀拱手,顺势直起身来。
文武百官没有得到允许,还不敢站起来,但一个个心中百转千回。
方才皇上叫大将军六哥?
这是何意?
皇上的六哥……
不就是先帝的六皇子,曾经的东宫嫡子吗?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之时,萧云钊高声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今日,朕有一事要宣告,诸位听好了,江卓昀大将军乃是先帝第六子萧允淳,即日起恢复其皇室身份,重上皇家玉牒,暂册封其为摄政王。”
“这……这怎么回事……大将军竟是先帝六皇子……”
“摄政王?皇上如今正是收拢政权的好时候,怎么能册封大将军为摄政王。”
这不是乱套了吗?
就算大将军乃是先帝之子,皇上册封其为摄政王,难道就不怕摄政王功高盖主,权利过大进而威胁皇上的皇位吗?
众位大臣全都震惊不已。
这时,郑万上前一步,直言不讳道:“便见吾皇,微臣有一疑虑,还请皇上允许微臣妄言。”
郑万官职不高,就算有进殿上朝的资格,也只能排在最末尾。
但他的发声,还是引起了不少关注。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虽不敢回头看他,但心中都忍不住犯嘀咕,觉得他现在突然发言简直就是犯傻,无论是大将军还是皇上,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现在朝中老臣已经越来越少,年轻一辈的朝臣们官职都不高,官职高的老臣们大多与苏丞相共事多年,即便私底下对苏丞相颇有芥蒂,但因苏丞相乃是百官之首而有所忌惮。
何况,大将军能力出众,绝大多数人根本不敢得罪他。
“有何疑虑,你且说。”
萧云钊望向走上前几步,跪在了人群中间的郑万,他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但在众人埋着脑袋当鹌鹑的时候,这个人勇敢地走上前来,他便有些欣赏了。
“皇上,大将军乃是先帝六皇子之事可否属实?即便属实,您已经登基三年有余,上有先帝遗旨,下有皇嗣,且您也已年过弱冠,根本无需册封摄政王。”
郑万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在大殿上。
他紧皱着眉头,一脸认真,毫不畏惧地说:“皇上,微臣斗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虽然很认可大将军的能力,他也很清楚大将军乃是大庆的救世主,但即便这样,皇上也不该草率地将大将军册封为摄政王。
摄政王的存在,自古以来大多为了扶持幼帝。
而皇上自登基起便是亲政,根本就不需要摄政王的存在。
如今要册封大将军,无疑是在将自己的政权交托到大将军的手中,长此以往,皇上极有可能沦为傀儡,这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
就算会为此得罪大将军,遭受到报复,他也要直言。
这是他身为臣子的底线。
萧云钊十分诧异,心里也觉得欣慰。
原来,这朝堂之中,还是有人愿意向着他的,还是有人不畏强权,不怕得罪人,只是忠诚于他的。
他眼底带着笑意,低声询问道:“那若是朕不收回成命呢?”
“皇上,微臣斗胆,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郑万紧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沉声道:“您自登基以来便是亲政,朝中无需摄政王辅佐您掌权,即便大将军乃是先帝六皇子,也不能享摄政王之尊。”
摄政王乃是亲王中最有实权的王爷。
若非幼帝,需要辅佐,绝不册封摄政王。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的话音刚落,殿内一片宁静,静谧得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江卓昀稍稍侧过身,望向了跪在不远处挺直脊背的郑万,眼睛眯了眯,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儿。
之人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倒是个有胆量的。
萧云钊突然笑出声,摆手叹息道:“你的顾虑,朕心中明白,实不相瞒,今日恢复六皇兄身份,册立摄政王之事朕已经思考得十分清楚了,你是个好臣子,朕很欣赏你拥有直言不讳的勇气,当赏!”
郑万闻言拧了拧眉,刚想再开口,萧云钊就突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神色认真地出声道:“爱卿不必多言,此事朕已经决定了,不容更改。从今往后,先帝六皇子萧允淳便是我大庆皇朝的摄政王。有事禀告,无事退朝。”
此事,一直沉默着的苏岑上前了一步,拱手道:“皇上,郑大人所言,微臣十分赞同,册封摄政王之事,还请皇上三思。”
萧云钊有些好笑,他望着一脸认真的苏岑,笑着调侃道:“苏大人,六哥可是您的女婿,朕若是册封他为摄政王,您往后可就不仅仅是丞相了,更是摄政王的岳丈,如此深厚的福气,您竟要拒之门外吗?”
“皇上,微臣虽是大将军的岳丈,但也是皇上的臣子,忠君当排在私心之前。”
苏岑认真道:“恳请皇上三思。”
“好一个忠君排在私心前。”
萧云钊哈哈大笑道:“丞相大人,你不必再多言了,此事朕已经决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朕乃是皇帝,岂有朝令夕改之理,退朝吧!”
“这……”
苏岑有些发愣,江卓昀侧头望向紧皱着眉头一脸迟疑的岳父,轻叹道:“岳父大人,此事既然皇上已经决定了,便听皇上的便是,稍后还请岳父在宫门后稍等片刻,小婿送您回家。”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