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萧淑钰除了精挑细选留下来的两个姑娘之外,其他的便都偷偷地送出府去了。
将人送走之后,萧淑钰特地去了一趟楚王府,给自己的母妃请罪。
老楚王妃得知萧淑钰将自己的送去的八人送走了六人,连萧淑钰先前自己挑的也都送走了,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就是心太软了,简直懦弱,阿骁随便一句话,你便顺着他。”
“母妃,这终究是阿骁自己的房中时,若是阿骁当真不愿意碰那些女子,就算将那些女子留下来了也是耽误人家。既然阿骁不愿,那便送走吧!”
萧淑钰低声道:“这不是还留了两个吗?那两个是阿骁同意留下的。”
“罢了罢了,左右都是你府中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了。”
老楚王妃摆手道:“老身今日头疼,你且回去吧!让老身好好休息。”
“母妃,可要宣府医来瞧瞧?”
萧淑钰一听母妃头疼,瞬间着急了。
老楚王妃冷哼道:“我是被你气得头疼,你赶紧回去,别在老身跟前晃,老身就不会头疼了。”
萧淑钰无奈地轻叹一声,点头道:“那成,那女儿告退了。”
“走走走,赶紧走。”
老楚王妃不耐烦地摆手道。
萧淑钰站起身来,屈膝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
老楚王妃在萧淑钰离开之后,才低声问身侧的嬷嬷:“钰儿留下的可是柳媛和付落?”
“回王妃,的确是这二人。”
老楚王妃身后的嬷嬷回话,老楚王妃眸光闪了闪,低声道:“真不愧是我的女儿,还真是会揣摩我的心思啊!”
嬷嬷笑道:“郡主自幼便很粘王妃,又十分孝顺,猜中您的心思又何止一两次?”
老楚王妃闻言笑了笑,扶额低声道:“我人老了,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能帮一帮她,也是好的。”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岂有不帮之理?
何况她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外孙的,见自己的外孙失去了孩子,又二十好几了,她心里也着急,总是盼着自己的外孙能早些抱上大胖小子的。
她也盼着她能抱得上。
这些年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呢!
嬷嬷低声道:“王妃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这回表公子留下了柳媛和付落,定然会碰她们的,指不定再过不久,便能听到好消息了呢!郡主这次也是没了法子,才请您帮的忙嘛。”
老楚王妃摇头道:“阿骁那孩子看着温文尔雅,实则脾气很倔,钰儿给他纳的那四个小妾,他是一个都不多看一眼,若非无法,钰儿也不会想着借我的手给阿骁屋子里塞人。既然柳媛和付落是阿骁自己同意留下的,这回总该不会拒绝同房了。”
这样,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
只盼着,丞相府早日传出喜讯。
萧淑钰刚回到家,就收到了苏岑传回来的书信。
这是她极力要求的,让苏岑去到灾区,情况稳定了便必须传信回来。
萧淑钰十分欣喜地将信件掏出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便见里面只写了一句话:夫已至,一切安好,勿念。
萧淑钰有些发愣,将信纸左右前后翻看了一遍,确定了这张信纸上当真只写了这么一句话,便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地咬牙道:“这个苏岑,人家传家书都恨不得诉尽衷肠,道完思念,他倒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什么都没有了,实在是可恶!”
嬷嬷在一旁低声道:“夫人,老爷大概是时间太紧张了,要忙着赈灾呢!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爷的性子,除非他看不见,但凡他看见了,就不会任由百姓们遭殃受罪,这番能写一封信送回来,已是不易了。”
萧淑钰抬手扶额道:“我如何不知呢?我只是气他,连多写两个字都不肯,只是让我勿念,连一句……罢了罢了,也就这样吧!知道他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
连一句想她了都不说,实在是……
哎,算了,自家夫君本就是一个内敛之人,让他在书信中写爱慕亦或是想念之言,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夫人,姑爷不是一直派人跟着老爷的吗?将军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证明老爷一切都好,您若是想要知道老爷如何了,去问姑爷小姐一问一个准。”
嬷嬷望着一脸纠结的主子,有些好笑,低声提醒道:“老爷为官二十余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会被一个小小的雪灾就给压倒了,您就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萧淑钰这些时日确实很担心苏岑。
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还领了这么重的任务往着灾区去。
灾区的百姓们情绪高涨,一个个又饱受天灾之苦,若是处理不当,很有可能被伤害。
即便皇上派遣护卫护送夫君一道同去,萧淑钰也不能彻底放心。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出门在外,总是要担心他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萧淑钰低叹道:“你且去对面将娇娇给我叫来吧!”
嬷嬷连忙点头应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苏元娇来得很快,她刚抬脚上前,萧淑钰便淡声道:“今日你爹传回家书了。”
此事,苏元娇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家书内容是什么而已。
她轻轻点头,应道:“女儿知道,阿昀早上给我说过了。”
“可是你爹写的家书内容太少了,只告诉为娘他一切安好,你可知更多的消息?”
其实,娘亲身边的嬷嬷亲自去叫她的时候,苏元娇便猜到娘亲的目的了。
她笑着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些信件来,递给了萧淑钰,低声道:“娘亲,这些是阿昀派去保护爹爹的人传回来的,爹爹一切都好,您且看。”
萧淑钰急忙接过信件,一张一张地看起来。
自从夫君走后,这些信件每隔五日便传回来一封。
其中内容都在分析他们所到之处的每个地方的形态局势民众反应以及自家夫君的身体状况。
有时候夫君会被为难,他们举步维艰,但都被很好地解决,让民众相信他们,顺便传扬了一般朝廷对他们的关心和慰问,一切都做得极好。
萧淑钰看完之后,总算放心了一些,抬眸望向苏元娇,低声道:“娇娇,为娘看这些信件每过五日传回来一封,下次是在三日后吧!”
“是的娘亲。”
苏元娇轻轻点头,萧淑钰眸色认真道:“那往后每次收到信件,你都拿过来给为娘看一眼吧!你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甚至连家书都是我百般要求他才写,送回来的也就几个字,实在是让人挂心得很。”
“好的娘亲,”
苏元娇点头道:“爹爹忙于救灾,总是顾及不到这些的,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艰难,总归不愿让您担忧,不过有阿昀派的人一直护在爹爹身边,他便不会有危险。”
“就是知道有阿昀的人护着你爹爹,为娘这些时日才能睡得着。”
萧淑钰轻笑了一声,半晌摇头道:“以前你爹总说咱们丞相府就要干干净净的,在朝中为官二十余载,从不拉帮结派,从不与人深交,也不亲自培养势力,直至今日每次想起来为娘都隐隐有些后悔。明哲保身是没错,但是没有足够的势力,便只能沦为弃子,连想要保护小辈,都只能辞官。”
一说到这个,苏元娇心中感触颇深:“娘亲说的是,终归是要被猜忌的,若是自己有些势力,在大难来临前,还能有希望保护自己和亲人,若是手中半点势力也没有,便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别人的砍刀落下时,便只有挨痛丢命的份。”
萧淑钰闻言,沉默了片刻之后,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来,颇感欣慰道:“娇娇,你长大了,你是真的长大了,为娘很欣慰。”
“我都快二十岁了,孩子也快三岁了,总归是要成长一些的。”
苏元娇颇为好笑地摇摇头,随后低声道:“娘亲,近来这两三个月估计不会很太平,您且闭门不出吧!不论是谁给您递拜帖亦或是邀请您出门,您都在家中守着吧!”
“怎么了?”
萧淑钰从苏元娇的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莫不是反叛贼人要打入京都城了?”
这话才一问出口,萧淑钰心脏就猛地跳了一下,急忙地追问道:“不会吧娇娇?那些反贼不是才起事没多久吗?不至于造成多大的动荡吧?”
在萧淑钰的印象中,大庆就算比不得从前了,但几十万大军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