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什么完全的准备?该难受还不是会难受?”
萧楚柔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凌逐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别自责了。怀孕这事我也有份,是我亲自答应你要生孩子的,就算难受我也能受着。不就是二十天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楚柔原本心中还充满了怨言,但是看凌逐这副自责懊悔又心疼得不行的样子,她就有些受不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算了算了,女人嘛,生个孩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人家淑妃,不就生了吗?
虽然痛是痛了点,但不是母女平安吗?
柔儿,你真好。
凌逐面色柔和地一笑,伸手从墨沉端过装着鸡汤粥的盅,揭开盅,里面便飘出一阵食物的香气,萧楚柔闻着这味道就觉得腥得很,胃里一阵翻腾,她脸色瞬间变了,急忙摆手道:“拿开,拿开!”
再不拿开,她是真的要吐了。
凌逐吓了一跳,连忙将盖子盖上,将盅递给墨沉,摆手道:“赶紧拿出去!”
墨沉抱着盅急忙退下之后,萧楚柔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凌逐眉头紧紧地皱起,一脸焦急地说道:“朕特地命御膳房不要放肉,只是用鸡汤煮了点米饭而已,怎么都闻不得吗?”
“给点白米粥,就点小咸菜就行了,你还搞什么鸡汤,我闻着就想吐!”
萧楚柔感觉自己刚缓过来的半条命又差点搭进去了,她抬手捶了凌逐的胸膛一下,没好气地说道:“以后别搞这些虚头虎脑的,我的鼻子可灵了。”
“这个时候,朕倒是喜欢你的鼻子能不管事一些。”
凌逐想了一个办法:“不若你捏着鼻子吃试试?闻不到气味,你会不会好一点?”
萧楚柔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就算我捏着鼻子勉强将东西吃下去,我胃里不舒服还是会吐出来的啊!这是个人体质的问题。生完这个孩子之后只能好生调养了。”
说到体质问题,萧楚柔就有些纳闷了:“我自幼便身体强壮,娇娇经常生病吃药,我都没怎么生过病,只能体质就不好了呢?大概,跟我水土不服有关!”
“你都嫁来北凌快一年了,就算水土不服也早就过了。”
凌逐无奈地提醒道:“好了,你且休息吧!既然什么都吃不下,那便躺下休息会儿。朕已经让御膳房琢磨孕妇喜欢的口味了,平常孕妇喜欢吃什么,朕都让他们准备一份,稍后送你。你好生睡一觉,醒来便能吃到了。”
“大白天的,我睡不着。”
自从诊脉诊出怀孕以来,凌逐便日日都到凤舞殿来留宿。
老早便催她睡觉,一睡便是一整夜,白日压根就没什么睡眠了。
大概别的孕妇都会嗜睡吧!
但对她中一日十二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床上躺过的她来说,真的没什么可嗜睡的空间了。
“那朕陪你去御花园走走?现在御花园的花开得极好,走出去闻一闻花香,或许会好一些。”
凌逐见萧楚柔精神萎靡,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便绞尽脑汁,想要将她哄高兴,
“好吧!那便出去走走吧!”
萧楚柔实在是不忍心看凌逐纠结而又想尽办法讨好自己的样子。
一国皇帝,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是没的说。
她不是不懂感恩,不知冷暖的人,夫妻之间嘛,总是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体谅的。
近日来,天气极好。
出了太阳,不冷不热地照着,让人心情愉悦。
鸟语花香,蝴蝶翩翩飞舞,杨柳依依,随风荡漾。
绿波烟翠,蜻蜓立在荷叶尖。
确实是景色宜人。
但凌逐牵着萧楚柔刚走到御花园中间,见不远处有一个亭子,正准备走过去坐一坐,不远处便走来一群宫妃。
她们一瞧见凌逐和萧楚柔,便急忙走上前来,刚要行礼,萧楚柔就连忙捂住嘴,弯腰“哇”的一声就吐了。
众宫妃愣住了,膝盖刚弯下去,要行礼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凌逐连忙半抱着萧楚柔,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让墨沉赶紧将早就准备好带上的漱口水端来。
狠狠地灌了几口水,走远了一些之后,萧楚柔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些。
众宫妃脸色都有些难看。
自从皇后嫁来北凌,皇上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去过慧妃宫中之外,也就去过别的宫妃宫中几次,其余时间都在皇后宫中。
后来更是夸张,足足半年有余,皇上都留宿在凤舞殿。
且放言,自愿出宫者,可重新婚嫁,若是不婚嫁,皇上也愿意将人养着。
但大概是不会再宠幸了。
如今倒好,皇后怀孕了,皇上更是体贴入微,连皇后孕吐都要亲自伺候着,这若是别人,皇上还不得躲远一些?
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凭什么要独守空房?
凭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只独宠一个?
凭什么只能任由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如此好?
越想便越是气愤,可是再气又能如何?
她们终究是奈何不得皇上半分。
以往她们之间也不是没有争过宠,但是皇上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甚在意,就算她们斗得头破血流,皇上也不会有任何表示。
但如今,若是有人敢对皇后起什么不好的心思,还未行动就已经被皇上派人解决了。
若是有心人深思,宫中突然消失的妃嫔,几乎都是对皇后动过陷害心思之人。
这时,她们总算是明白了。
皇宫,是皇上的天下,她们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压根就瞒不过皇上。
皇上以前从来不提,听之任之,只是因为皇上从未在意过她们。
就算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在皇上看来都是活该。
但皇后不一样,皇上是真心爱重皇后的,便容不得任何人将心思动到皇后的头上,谁敢动伤害皇后的心思,谁的命便到头了。
有些人,已经认命了,甚至犹豫着要不要出宫寻个安稳。
但是有些人,对皇上早就情根深种的,拥有过这世间最完美的男人,眼睁睁地看他对别的女人体贴入微,情根深种,看过他的眉眼也会沾染上忧愁和温柔的情愫之后,又怎么甘心只做他生命中一颗微小的尘埃?
悦嫔和芳嫔都是心有不甘之人。
尤其是悦嫔,声音好听,宛若莺啼,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刚想要微笑着问候萧楚柔,萧楚柔又是一阵恶心,凌逐闻到她身上的香味,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退远点,不知皇后闻不得太重的香味吗?”
悦嫔愣了一下,随后脸色更白了,心底涌上一股难堪的情绪。
尤其是看到皇上脸上不加掩饰的厌恶之后。
她紧紧地咬了咬牙齿,连忙低垂下脑袋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委屈地说道:“臣妾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臣妾只是看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有些担忧,这才想要上前询问,还请皇上恕罪。”
“退远点,莫要让皇后闻到你们身上的脂粉味便可。”
凌逐见萧楚柔难受得受不住的样子,心疼得恨不得将悦嫔问罪。
悦嫔感觉到了被嫌弃的滋味,整颗心被酸涩和难堪包裹着,疼得她浑身轻颤,这时芳嫔上前一步,轻轻地拉了悦嫔一下,这才低声应道:“是,皇上,嫔妾遵命。”
其他妃嫔也连忙屈膝行礼道:“嫔妾告退。”
“嗯,都走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