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是气疯了!你知道朕在知道你想吃绝子药,下定决心不愿给朕生孩子的时候,朕的心里有多难受吗?柔儿,你是朕的皇后,孩子之事岂能你一个人说不要便不要的,你怎么能一个人便私自决定了?”
凌逐眼眶中泛着水光,他心口的酸涩清晰地侵蚀着心脏,让他疼得难以呼吸。
他望着呆愣着眼珠子都不带转悠一下的萧楚柔,压着嗓子里的哽咽,沉声说道:“这些朕都能忍,朕想着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你坦诚地谈一谈。朕想要你知晓朕的心思,朕是想要对你好的,可你总是对朕视而不见,无论朕再如何待你好你都无知无觉,时时刻刻都想着将朕从你的身边推开。不喜欢朕,不心悦朕,不想跟朕在一起,还心心念念着你的旧情人。萧楚柔,朕是一个皇帝,你要让一个皇帝向你低头,向你认错,向你承认他吃醋了吗?”
吃醋?
凌逐这是表白?
萧楚柔有些回不过神来。
凌逐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
她不温柔,不顺从,不屈服,甚至有时候对凌逐根本不够尊敬,凌逐到底为什么要喜欢她?
萧楚柔眼珠子转了转,眼底全都是疑惑和不解。
她转眸神色复杂地望向了凌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逐见萧楚柔这副模样,心中的酸涩更甚。
若是别的妃嫔,听到他的表白应当要乐疯了吧?
可她却只是疑惑,似乎心底一点都不在意他究竟喜不喜欢她。
无力感油然而生。
凌逐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萧楚柔的脑袋,垂下了眼眸,声音低低的,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只说给自己听,他低声道:“柔儿,没关系,咱们夫妻时间还长,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朕的心意的。”
萧楚柔:“……”
面对这样的凌逐,她有些手足无措。
眼睛一直盯着凌逐,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寻找到丝毫说谎的蛛丝马迹,但她观察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凌逐是认真的。
凌逐心悦她。
即便这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并不知道凌逐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但她却对这样的喜欢没有太多的感觉。
人的一生很长,或许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便会心动,但他未来还会遇到更多的人,没准什么时候就又对别人心动了呢?
凌逐是皇帝,只要他想,即便他五十岁六十岁依旧可以选择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接入皇宫为妃。
而她是一个一生都只能困在凌逐身边的皇后。
他们之间本来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凌逐就算现在对她有几分真心又怎么样呢?
什么时候不喜欢了,随时可以抽身便走,将心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
但她不能,她一旦心动,很有可能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以泪洗面,如同当年的母妃那般,望着自己的丈夫宠幸一个又一个的小妾,生出一个又一个的庶子庶女而无能为力。
她讨厌那样的无力感。
她虽然现在才十六岁,容颜正盛,但终有一日会老去,亦或是时间长了,与那话本中的男主妻子一样让人觉得不新鲜了,便会遭受厌弃。
她不可能仅凭凌逐的一句喜欢便将自己的心和后半生的快活给搭进去。
嘴角扯了扯,萧楚柔想到前几日凌逐对自己的做的事,心中不是不怨恨的,这几日自己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突然低笑了一声,她抬眸望着凌逐,淡声问道:“皇上,看着臣妾如今憔悴不堪不修边幅的模样,你还心悦臣妾吗?”
“柔儿,朕悔之不及,朕心疼不已。”
凌逐握着萧楚柔的手紧了紧,眸光中满是疼惜。
萧楚柔却摇摇头,低声说道:“皇上,臣妾是您的皇后,这辈子都是您的。凤舞殿就在这里,臣妾走不到别处去。您什么时候想来便来,什么时候想走便走,无需将这些话说给臣妾听。人心易变,或许皇上现在觉得臣妾有趣,便生出几分欢喜来,来日见了旁人有趣,便也会心生欢喜。还请皇上想清楚,莫要将一时的冲动错当成了心悦。”
“你不信朕?”
凌逐皱了皱眉头,喉头有些酸胀,便连咽口水的时候都感觉撕扯着疼痛,他低声说:“朕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朕没有那么糊涂。”
朕还没糊涂到连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明白。
萧楚柔扯着嘴角笑了笑,低声说道:“这些话,皇上若是说过其他姐妹听,她们一定会欣喜不已,只可惜臣妾是个没心没肺无知无觉之人,薄心薄情,只怕是要辜负皇上的心意了。”
爱情这种东西,一旦沾染,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