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凌空,即便是晚夏的阳光照射在人的身上也难免有些灼热。
太阳一点一点地往上移动,快要移到顶头上了。
午时三刻,将至。
刑部尚书亲自将常皇后和静嫔押来了监斩台,他朝着苏岑和陆太傅拱手道:“犯人已经押到,午时三刻也快到了,还请两位大人做好准备。”
苏岑扭头望向陆态度,低声说道:“太傅大人,您请。”
陆太傅虽然这些年没有在朝中主事,但官阶还在,又德高望重,苏岑便居于下首,让陆太傅做主监斩官。
陆太傅也没有客气,他坐上主监斩官的位置之后,大手一挥淡声道:“将犯人押上来。”
“是。”
刑部尚书朝他的身后摆摆手,很快便有刑部的人将带着枷锁的常皇后好静嫔押了上来。
来围观的黎民百姓们挤满了长长的街道。
一个个都伸长脖子好奇地盯着这两位先帝在时除了当今太皇太后之外后宫身份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让常皇后和静嫔都恨得就差没咬碎牙。
她们是怎么都想不到,身份尊贵的她们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在大街上菜市口像是圈养动物一般被枷锁扣住脖子和手臂,背上背犯由牌跪在地上,任由低贱的贱民对她们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萧云钊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羞辱她们?
不管怎么说,她们一个是先帝的嫡妻,一个是先帝的宠妃,萧云钊如此羞辱她们,甚至要处死她们,难道就不怕被世人唾骂遗臭万年吗?
只是可惜,静嫔和常皇后都被堵住嘴巴,被人按着脑袋压在地上,想要挣扎都动弹不得。
“呜呜呜……”
静嫔挣扎着要站起来,就被一个一身横肉的刽子手掐着脖子扣在了地上,动作粗鲁得像是押一只鸡一只鸭没什么区别。
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刑场边上最高的茶楼的一间雅室里。
江卓昀提溜着先帝靠在窗口,淡笑着望着被压跪在地上的两个面容憔悴满脸愤恨,却完全看不出昔日高贵优雅模样的女人。
觉得有意思,他扭头望向怒瞪着眼恨不得扑上来将他一口咬死的先帝,挑了挑眉,心情很好地问道:“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是生气?还是心疼了?您这种连亲生儿子都能杀害的畜生应当不会为了区区两个女人心疼吧?那儿臣猜您是生气了对不对?毕竟她们一个是你的嫡妻,一个是你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可她们现在正在被被天下人责骂指点,跪着受死,应该很伤您的颜面吧?这比挖您的心更让您难受吧?往后的前年百年,别人一提到她们的死便会将您所做下的那些丑事翻出来一遍一遍地传扬下去,千年百年,世世代代您都会成为后人戳着脊梁骨唾骂的畜生。开心吗父皇?这是儿臣精心准备了许久,特地送给您的大礼,让您和您女人一起遗臭万年。哦,对了,还有您的好儿子,等儿臣玩够了,就将他送下去跟他母妃团聚,您说好不好?”
“孽种,孽种!”
先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愤恨得眼眶都红了。
他嗓音沙哑地像是含着砂砾在口中,微弱得不认真听根本就听不到。
江卓昀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您这样黑了心肝的牲口还妄想生出正直善良的种来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
先帝气得一口血喷洒而出,江卓昀快速躲过,然后急忙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见没沾染上猩红的颜色,这才冷着声音说:“你要死就赶紧的,别想将你污秽的血液染脏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