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客栈有古怪,老子要退房!将住宿钱退给老子。”
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凶神恶煞地指着年过半百的富态掌柜,怒目圆瞪,十分凶狠。
掌柜的一直好言好语地赔笑道:“这位壮士,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客栈在明州城内很有名气的,且都已经开了快二十年了,童嫂无欺啊!岂会有古怪?”
“去你娘的?昨夜老子睡得好好地都被吵醒了,楼板上叮铃咣当的,老子没当回事便继续睡了。今早醒来一看,楼板上和地上全都是血。你说你们这开的是不是黑店,大晚上的杀人越货呢?”
大汉仗着人高马大,说话嗓音又大,吼得掌柜的连连后退几步。
抬手摸了一把被口水喷得湿润的脸。
掌柜的拧着眉头说道:“壮士,咱们客栈可从未发生过这等事。除你之外,可没人听到动静。我们客栈干干净净的,岂会杀人越货?况且咱们的客栈就开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再过两条大道便是府衙,便是老朽有这心也没这胆子啊!”
“少说屁话,你若是不信,带人去我屋里查探便是。”
大汉话音刚落,掌柜的便叫上人一起过去看,客栈内的其他人也连忙赶上去,想看热闹。
片刻后。
众人看着干净得就差没反光的地板。
一脸莫名。
掌柜的拧着眉头,语气很不好:“这位壮士,屋内什么都没有,如此干净,哪里来的血?怕不是你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
大汉眼睛一横,大声道:“老子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有血的,现在却没有了,是不是你暗中派人来处理干净了?你们客栈就是有古怪!”
“壮士,万事讲证据,老朽是开门做生意的,素来以和为贵,可不代表老朽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掌柜的强硬道:“你可是没有银子付房钱?所以张口便诬陷我们客栈?壮士,做人可不能这般不讲道理,你若是再胡搅蛮缠,老朽便只能去府衙伸冤了。”
“你他娘的……”
大汉刚出声,周围就响起了此起披伏的指责声。
“兄弟,做人可要实诚些,这客栈开在这儿都几十年了。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有古怪。你这么人高马大的汉子,若是没银子了,便去给人当长工呗,总归是饿不死的,怎么能坑掌柜的呢?”
“就是,大兄弟,你有手有脚的,这般耍赖可不好。”
“隔着两条道便是府衙,大兄弟可别动歪心思,小心去吃牢饭。”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大汉气得七窍生烟,黑着脸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说有此事便有此事,岂会为了几两银子撒谎。”
“空口无凭,你拿出证据来啊!”
“是啊,证据呢?”
众人对着大汉指指点点。
大汉脸色一沉,怒骂了两声,提溜着自己的东西转身便走,踏得地板咯吱作响。
大汉走后,众人还在对刚才的事议论纷纷,掌柜的歉意道:“实在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老朽这便去厨房吩咐厨子做一道凉拌小菜,送给各位品尝,还请各位恕罪。”
众人闻言,皆是笑呵呵地说道:“无妨无妨,掌柜的有心了。”
站在二楼上,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苏元娇,扭头望向江卓昀,低声问道:“你觉得那位大汉可有说谎?”
江卓昀眼眸闪了闪,低笑着反问:“媳妇儿觉得呢?”
“没有。”
苏元娇轻轻摇头。
那个大汉的房间,恰巧就在天字一号房的下面。
而她今早醒来,分明在二号房。
她方才还没问江卓昀缘由,如今却是知晓了。
她侧头望着江卓昀,问道:“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不要担心,不过是几只跳蚤挠痒痒罢了。”
江卓昀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苏元娇的后脑勺,低声说道:“今晚,我们就歇在这里了,为夫带你去个地方。”
“好。”
有人追上来刺杀,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
苏元娇自认为掩饰得很好,至少不会有人认为她这样深居简出,名满京都的苏丞相的女儿会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明州城内。
所以,她断定昨夜的“跳蚤”应该是江卓昀的仇家。
且是他做了伪装还是会被看破的仇家。
那便是十分了解的了。
马车往着城南而去。
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停了。
马车帘子被香荷从外面揭开,她恭敬道:“公子,夫人,我们到了。”
江卓昀先起身,然后牵着苏元娇走出马车。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一个院子之外,别无其他。
树影斑驳,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院子的门紧闭着,没有多少人气,周围一眼望去,都是茂盛的竹林。
“这是……什么地方啊?”
苏元娇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