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许久,沈却动作渐慢,最后停住,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
虞锦松开被她攥得皱巴巴的衣襟,目光落在男人的薄唇上,似是在想他还要不要亲第三下。
沈却一笑,最后那下落得格外轻。
虞锦抿抿唇,此时全然想不起什么男女大防,只觉得这会儿应当说些什么,可她绞尽脑汁,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沈却先开头,道:“明日要走了?”
虞锦惊讶看他,问:“王爷如何知道?”
沈却未答,只抚了下她的乌发道:“我让人去校场把你那把弓.弩送来,你一并带走,有空多练练。”
他停了下,又说:“或者等我教你。”
虞锦慢吞吞点了下头,没问他如何来教她,这点二人似是心知肚明。
沈却继续说:“白叔说库房那匹妆花缎你喜欢,本这几日要送去做成衣裳,但眼下也来不及了,明日一并带走。”
虞锦想了想那匹妆花缎,她确实是很喜欢,冬日做成短衣应当是很好看,是以也不客气地点头应下。
“还有那些给你打的簪子耳坠。”
虞锦终于生出点不好意思来,扭捏道:“这是不是不太好……”
沈却看她一眼,道:“嗯,也可以不带着,省得还得带回来。”
见虞锦不说话,眼睫扑闪得厉害,沈却又说:“若还有别的喜欢的,一会儿与白叔说,趁你启程前他还能翻翻库房。”
闻言,虞锦忽然仰头问:“王爷,你书房里那尊小玉狮子我能带走吗?”
那尊玉狮子虽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所制,打磨得光滑漂亮,但狮子面部凶狠狰狞,断然不是虞锦能喜爱之物。他好奇问:“为何?”
虞锦沉吟片刻,道:“其实我阿兄也十分喜爱玉狮子,命工匠打磨过十多尊,不是这里差些味道就是那里不够精巧,一直未能满意,王爷桌上那尊很漂亮。”
自然是漂亮,那也是他费了一番心思才得手的,但是听虞锦这话,她这还是觊觎许久了。
沈却眉梢轻提,“所以你就想把我的玉狮子给你阿兄?果然我不是亲兄长。”
虞锦自知理亏,也有些脸红。
但是她会开口要东西,沈却眼底有笑意划过,颔首应下。
不知为何,分明也只是一尊玉狮子而已,虞锦忽觉心里头甜滋滋的,嘴里像被人塞了口杏仁酪似的,她佯装镇定地摁了摁嘴角。今夜的风莫名躁得很。
沈却方才就见她来回换了换腿,便提出送她回屋。虞锦正不解这满园灯火要如何脱身时,男人足尖一点,她顿时失重,腾空越过高墙,未及反应,人便已稳稳落在了琅苑外。
虞锦懵了一下,不解道:“那方才为何要藏着?”
沈却没答,一脸高深莫测。
四周有丫鬟提灯来寻,虞锦来不及多问,只匆匆往小径上跑了。她绕去了池畔,对着池水照了照小脸,仔细擦拭嘴角后,才起身往虞时也的方向去。
虞锦惊讶道:“阿兄?你在这作甚?”
她环顾四周,正色道:“王府有刺客?”
虞时也眯了眯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虞锦自沉稳不动,还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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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番折腾后,虞时也对虞锦看得愈发紧张。
虽未从她身上发现什么端倪,但兄长的嗅觉依旧让他觉得有异,是以清晨早早便去督促虞锦准备启程。
府外马车已停放妥当,沈却负手陪同虞广江站在门外。
虞广江道:“粮马之事我虽应允,但此事还要与灵州诸将商议一番,还请王爷等上几日。”
沈却道:“自然,劳虞大人费心。昨日没来得及说完,灵州愿按正常粮价长期供给,本王自万分感激,但本王也知,大人恐难说服灵州诸将。荆州匪患成王,厥北这些年一直分不出兵力剿匪,以至于此地半失守,本王将上书一封,向圣上请令剿匪。”
闻言,虞广江颇为震惊。荆州所属厥北,匪患问题已长达数年,因最初未得重视,乃至山匪横行,几任刺史都横尸荆州,甚至有与山匪沆瀣一气之人。
可荆州山匪招兵买马数年,加之地势易守难攻,剿匪一事难上加难,其余州刺史纷纷推脱,灵州更难分兵力,此事早成虞广江心头一根刺。
他很是意外地看向沈却,却没立即应下,道:“此事,还需仔细商议,单是厥北地形,王爷便知之甚少。”
正说话间,长街有一侍卫急奔而来。
侍卫拱手道:“大人,灵州来信,圣上口谕,宣您进京述职,还有……圣上听说大人此行是接二姑娘回府,说二姑娘受苦,一并进京封赏。”
第54章 抵京 你妹妹像我,招人喜欢。
这番变动虽来得突然, 但好在马车尚未启程,不过是将北上的路线临时改为东行。
一路景致繁华、青山如黛,山川河流风光旖旎。
马车辘辘,虞锦正端端坐在车厢中托腮赏景。
适才她得知圣上宣她一并入京意欲封赏时便觉欢喜, 上京本就繁华, 她上回离京后便惦记了好些日子。
且这条路线她从未走过, 景致与此前所见略有不同, 虞锦不免多看了两眼, 直至兴奋劲过去, 才将将扭回头。
却见虞时也目光平静如水地望着她。
虞锦稍顿,迟疑地摸了摸脸颊, “阿兄,可是我脸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