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医院病房里。
“我来了。”
尤墨走到病房门口时,停下脚步深呼吸了一下,才出声往里走。
帕特*莱斯显然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能看见这家伙,一时间楞住了。
老人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现在却被汹涌袭来的情绪刺激的激动起来,挣扎着想坐起来。
旁边的家人吓了一跳,赶紧出声劝阻。
“不,不要紧。”帕特*莱斯皱起了眉头,声音里有股倔强。
尤墨转过头,低声吩咐了身边发呆的家伙几句,又笑着转过,点了点头道:“看来您自从醒来之后就没少打听,现在我来了,您可以放心修养了吧。”
“哈哈......”帕特*莱斯停止了挣扎,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boss没办法过来,托我带话给您。”尤墨也笑,走到床边,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朝一旁毕恭毕敬的家人点了点头,才大大咧咧地说道:“他觉得非常抱歉,但又找不到更合适的方式来表达歉意,所以把任务交给了我.......”
“嘿嘿嘿.......”帕特*莱斯笑着打断,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才不会这么容易听使唤,说吧,又提了什么条件!”
一听这话,尤墨果断竖了个大拇指过来,不无得意地说道:“我可是非常贪心的家伙,boss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没用我提条件,就主动找来相熟的记者,告诉他们事情真相了。”
帕特*莱斯收了笑容,轻轻摇了摇头,“阿尔塞纳原本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认识你之后,变得果断了不少。”
“那您为何摇头呢?”江晓兰原本正和旁边的家人聊天,这会却忍不住插了句嘴。
帕特*莱斯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原本在他心中,阿森纳的重要性高于一切,可以为它付出全部心血。现在,他心中有了更重要的东西,于是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刻意掩盖矛盾,也不再背负原本应该属于别人的责任。”
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沧桑厚重,“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主动帮别人分担责任是种美德,但反过来说,把原本属于自己的责任丢给别人,可不是件光荣的事情。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把精力过多地放在俱乐部经营层面上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哦......”江晓兰拉长声音应了一声,目光转过,看着旁边若有所思的家伙。
尤墨察觉到了,于是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事情,再强也不例外。”
......
没去现场观看的比赛让尤墨惋惜不已。
这货自从习惯了现场看球之后,直播都没办法满足他,遑论比赛录像了。
可惜目前状态下实在分身乏术,他从马德里一回来就扎身于训练场与健身房,为球队剩下的三场比赛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再次占据了舆论高点之后,俱乐部高层陷入了内忧外患之中,某些人即使恨的牙根痒痒,也不敢逆势而为,更不敢站出来唱对台戏。
这让满心期待的媒体们有些失望,不过眼下正是整个赛季最重要的收官阶段,他们也不乏新闻素材。
这场在老特拉福德进行的比赛原本看起来悬念不大,弗格森的球队在客场就2:0生擒了对手,算是提前锁定了另一个决赛名额。奈何穆里尼奥的球队屡出奇招且韧性惊人,开场后不久扳回一球后,生生把一场轻松的虐菜之旅,变成了苦涩难言的爆冷输球!
1:0!
总比分1:2!
本菲卡队用站着死结束了黑马之旅,获得了一片赞扬。
曼联队原本有利的赛程徒然变得不利起来!
手握两个客场净胜球,弗格森还是有些小瞧了对手。为了联赛最后一轮发力拿下冠军,苏格兰老头儿雪藏了半数主力,结果瞧着局面愈发不利,不得不逐一换上主力球员以图力挽狂澜。
结果很不幸。
不但输球,老将巴特因伤下场,将缺席本赛季剩下的所有比赛!
其实也就两场,不过一场比一场重要。
欧冠就不用说了,重用性已经超出了决赛本身,一跃而成为欧洲豪门竞争竞相追逐的目标!
卫冕!
联赛最后一场同样不能小瞧。
曼联目前仅仅领先阿森纳一分,净胜球还差了五个,最后一轮客场面对纽卡斯尔一旦拿不下来,联赛冠军极有可能不保!
总不能指望水晶宫大发神威,客场挑落枪手吧?
虽然他们最近闹的乌烟瘴气。
“好久没和你聊天了,说说看,你和他最近在忙什么。”
第38轮联赛开打前一天,弗格森不请自来,满面笑容地出现在卢伟家客厅里。
苏格兰人是个好奇心很重的老头儿,能忍到现在很不容易。
当然,也是因为大战在即不敢分心所至。
“他给我找了一家游戏公司,希望我在研发部门担任兼职。”卢伟一本正经地说罢,果然逗乐了对方。
“就知道你不会一上来说重点!”弗格森笑着说罢,眼中精光闪过,“好吧,我答应你,现在可以继续下一个问题了吧。”
“谢谢。”卢伟点了点头,不苟言笑,“他担心我精力过剩,所以老给我找麻烦,您不会因此打电话骂他一顿吧?”
听了这话,弗格森一拍大腿,“该死,我早就应该打个电话给他,好好教训他一顿!”
卢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无奈,“购买阿森纳股份是我的主意,不过他还是体谅我的身份,没有强迫我跟他一起成为俱乐部股东。”
弗格森收了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关心你是否购买了阿森纳的股份,真正让我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本身会招来很大麻烦。对你,对他,同样如此。”
“是的。”卢伟难得叹了口气,目光转开,瞧着窗外,“他惹来的麻烦有时候我也无能为力,而且很多时候都会推翻我对一些人,一些事的看法。”
“变好,还是变坏?”弗格森一脸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瞅,结果却一无所获。
窗外只是一片绿,在五月的细雨中静静接受洗礼。
“谈不上好坏。”卢伟缓缓开口,目光变得深邃,“可能在他的世界里,人心与利益之间是可以取得平衡的,重要的是方法。”
“方法?”弗格森脸上的讶色更重,眼睛瞪圆了。
“是的。在他看来,对于方法的追求,是凌驾于人心与利益之上的。而我总是在分析清楚人心与利益之后,就放弃了努力。”
“这就是你和他之间最大的区别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