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家人在面对他们时,既不激动,也没什么不耐烦,把他们当成生活的组成部分,理智对待。”
“就像苍蝇一样,即使激怒了你,也不至于拿蛋糕去砸它们吧?”
话音一落,两位听众同时面带讶色。
两女都是聪明过人的学霸级人物,虽然没有恃才傲物,但在面对学历通常比较低下的职业运动员时,智商上的优越感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的。尤其是薇拉瑞安这种家庭出身与所处环境比较高端的天之骄女,面对职业足球圈中纷繁芜杂的大小事端时,经常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可这一次,她只能甘拜下风了。
因为她明白,这是来自于生活的智慧,不是书本上能学到的东西。
“非常有趣的比喻。”薇拉瑞安笑着点头,眨了眨眼睛道:“媒体最喜欢夸大其词,小事变大,大事变得没法收拾。面对这样的一群人,躲避是没有用的,愤怒则会扩大负面影响。”
“是啊。”江晓兰接着说道:“只要吃这碗饭,就避免不了与媒体打交道。如果心态上不能保持平衡,或者先入为主了一些不良看法,最终只能把事情变得糟糕。”
停顿了一下,两女同时笑道:“就像拿蛋糕砸苍蝇一样!”
说笑间,三人到达了目的地。
推开门,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就把尤墨包围了。
其实永贝里个头不高,身材也算不上有多强壮,但这样一个热情的拥抱中,传递过来的力量让他觉得温暖。
心情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恢复的怎样了?”
客套完毕,尤墨直入主题。
此时距离手术已经快两个月了,康复进入中期,正是评估判断恢复状况的时候。
“上周五去做了复查,恢复的还不错。”永贝里脸上的笑容稍稍一滞,继续说道:“可能局部组织还是有些粘连吧,现在感觉灵活性很差,不像是自己的脚了。”
“不介意的话.......”尤墨把目光转向面露忧色的两女,咳嗽两声拉了些仇恨后,施施然开口说道:“让我来试试?”
“你来试试?”
虽然这么问有些没礼貌,但强烈的好奇心让他们顾不了那么多,先问了再说。
江晓兰记性不错,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忘了和你们说了,墨墨不但懂医术,还从国内带了些效果不错的创伤药.......”
没说完就被薇拉瑞安夸张的惊叹声打断了,“还懂医术?天呐,你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一听这话,江晓兰只顾着捂嘴笑了,永贝里却忽然想起一事来,于是忍住激动的心情问道:“还是像上次那样,通过银针来治疗吗?”
“银针?”薇拉瑞安淑女范儿荡然无存,手捂胸口作大喘气状,“太吓人了,那肯定是非常高深的医术吧?”
尤墨一张老脸微红,语气淡定,“还能减肥呢,要试试看吗?”
薇拉瑞安歪着脑袋想了想,声音有些颤抖,“会不会很疼?”
“不,只是感觉怪怪的,又酸又胀,有点抽筋的感觉。”永贝里抢答完毕,也不扭捏作态,微一点头道:“球队马上要去马赛打比赛了,等你们回来的吧。”
尤墨也点头,不过说出的话却让所有听众发呆。
“刚好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去我那儿小住半个月吧。”
......
法国,马赛。
这个对于球队中很多人都非常熟悉的地方,绝对不是温格的福地。原因不用多说,球队的所有人都很清楚。
受此影响,只要提起马赛这支球队,所有阿森纳人都会嗤之以鼻。甚至包括去年夏天从这家俱乐部转会到阿森纳的皮雷,都对老东家怨念满满。
当时若不是尤墨灵机一动出了个馊主意,两家俱乐部之间的交恶或许会进一步升级。不过尽管如此,这一战的火药味依然浓厚,算是温格治下的阿森纳队完美的复仇机会。
身为当事人,心情如何?
尤墨决定找个机会问问。
球队来到马赛的当晚,下榻的酒店里。
“前几天我去看望弗雷德里克了。”尤墨还是一贯的作风,打完招呼就直入主题,“目前情况不太乐观,我决定让他搬到我那儿住上一段时间,试试我们国家的传统医术。”
温格听的直了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叹道:“好吧,反正被你吓惯了,再多一次也不会让我的心脏出问题!”
尤墨嘿嘿嘿笑了几声,旋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件事情暂时需要保密。您大概也清楚,对于伤病这种让人非常困扰的事情,很多人会变得迷信。我可不想把家里变成诊所,每天过来一堆人找我看病。”
这话一出口,温格果断咳嗽了两声,中气不足地说道:“这么说来,你真有把握让弗雷德里克以更快的速度好起来?”
尤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一脸严肃地说道:“康复理疗,尤其是职业运动员的术后康复,是一件非常耗费时间与精力的事情。无论是受伤者还是治疗者,都需要花费大量的心血,才能达到超出预期的效果。”
听了这话,温格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看来,尤墨口中的传统医术是类似于偏方之类的窍门,能不能经受住考验很难讲。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货才会拒绝更多的人慕名而来,省得到时候露馅。
结果听到真正的原因后,他才明白,自己又小瞧面前这个家伙了!
“那你为何不早一些告诉弗雷德里克呢,我听说康复治疗越早越好.......”
听到这样的问题,尤墨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笑着摇头。
温格反应很快,声音迅速提高八度,“明白了!由于文化不同,在这方面的认识也不一样。只有遇到困难,才会寻求更好的办法,才能积极配合,而不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而有所保留!”
“是啊。”尤墨不无遗憾地点了点头,声音却很平静,“即使在我们国内,也不是人人都能完全接受的。”
温格长呼了一口气,扑克脸放松下来,微笑着说道:“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保守秘密的,不过你得和弗雷德里克说清楚,省的产生误会。”
“误会?”尤墨稍稍一楞,旋又笑道:“是啊,他可是个直肠子。如果觉得我的医术不错,肯定会向队友们大力推荐的。”
“嗯。”温格一脸郑重,“我明白你那种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的一贯作风。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需要考虑其它人的感受,最好保持低调。”
说完又有些叹气,“难道又像之前的助理教练一样?干着份内的事情,却得不到相应的认可?”
尤墨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放心吧,球员兼助理教练已经够我忙活的了,还要兼队医的话纯属主次不分了。”
温格放下心来,笑道:“在你身上我什么都能发现,唯独年轻人应该有的轻狂,却一点都找不到!”
这话说的尤墨老脸微红,需要咳嗽两声才能把话题扯回。
“对了,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后,当年那件事情,在你心里仍然是个禁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