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桃不是普通女子,若非叶敬州要她嫁人才肯放权,她是绝不会嫁给苏景研的。”韩璧小时候在赤沛混过几年,很清楚叶桃和叶敬州之间素有矛盾,“她一直想当掌门,叶敬州若不是她父亲,恐怕二人早就兵戎相见了。”
沈知秋疑惑地皱了眉:“女子又如何?既然她有此决心,做父亲的理应支持才是。”
韩璧拍了拍他的手背,解释道:“叶敬州性格优柔寡断,向来最是看重气宗名头,说到底就是好面子,不敢随意冒险。他此生仅有一个独生女,一直都忌讳别人说他生不出儿子,虽然对叶桃万般宠爱,却也从来没看得起过她,总想着把叶桃养得温柔贤淑,再嫁个如意郎君,支撑起气宗赤沛。”
沈知秋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岳隐想了想,笑道:“就凭叶桃这份心机见识,就比叶敬州强上百倍,他费尽心思给叶桃培养了苏景研这么一个夫婿,可见眼光就不怎么样。”
沈知秋叹了口气:“确实如此。”
闻言,韩璧挑了挑眉,余光瞥了沈知秋一眼,不发一言。
岳隐是万年光棍,一时没察觉此刻波澜四起,继续说道:“此次烟沉谷一行,正好能够与卫庭舟划清界线,如此大好机会,叶桃必然不会错过。”念及此,他嘿嘿一笑,“既然赤沛需要大出风头,便自然要较旁人多出一份力才对。”
烟沉谷一行,虽是以救援赵铭川为主要目标,却可以趁此机会让赤沛多多出力,岳隐如此精打细算,顿时已是计上心来。
事情既已有了定论,岳隐身上琐事繁多,当即便应了师弟们的呼唤去继续忙活了,书房里仅剩韩璧与沈知秋二人,茶水被放了花椒,不能用于解渴,沈知秋便提议道:“我去厨房倒壶水来。”
韩璧:“不必了,还不如去你房中,那里应该有茶水备着吧?”
沈知秋点了点头。
韩璧满意道:“那正好,带我去吧。”
他早就想参观一下沈知秋在墨奕的房间到底是多有魅力,竟能勾得这人不肯搬家。
半晌以后,韩璧望着沈知秋的房间,一时无语。
沈知秋向他介绍道:“这是桌子,这是柜子,这是椅子,这是床。”
这并非是他词穷,而是这个房间里头,确实就只有这么些东西。
“你的房间里,就只有这些吗?”韩璧看见里头如此朴素,想到沈知秋便是在此过了十年的清简生活,顿时十分心疼。
韩璧出生便是贵胄公子,性格挑剔无比,在他看来,沈知秋这间房根本就不能住人,且不论家具品质如何,单纯说这摆设的方式和被铺的色彩,就叫他一阵叹息。
实在是布置得太不整齐了。
沈知秋自然是不清楚韩璧已经在心里把他脑补成终日遭受委屈的可怜孩子,只是认真地思考着韩璧的问话,盘算着他的房间里到底还有什么可以介绍的。
“我的房间里,除了桌子,柜子,椅子和床……”沈知秋仔细地重新数了一回,然而他的房间就是如此简单,没有任何可以添油加醋的地方,最后想了半天,他认真答道:“还有我。”
韩璧愣了一愣,下意识笑了笑,眼睛随着笑意渐渐亮了起来,像是所见的一切都在眨眼间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所有再不顺眼的地方,都逐渐变得万分顺眼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已是抬着沈知秋的下巴,往他唇上吻了一下。
韩璧:“你太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