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林茵梦见刘宪中似乎还有话想说,于是干脆直接表态道:「家夫新亡,我们在此各执一词也是毫无意义。
二哥,小妹,能否听我一言,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回去商量一下,时间,也不用等到三天以后了。
明天上午,我们就将家里辈分最高的几位长辈请过来开个会。
无论三日后警方的结果如何,那时我们也该有了应对之策。
」说完,林茵梦又对我说道:「因此,这几天里,还麻烦先生替刘家将家父的死讯保密一下,兹事体大,还请先生理解。
」而就在此时,我突然注意到,在我的衣服后面,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的衣服上拽了拽。
从目前几人站的角度来看,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只有离我最近的林茵梦可以做到这事而不让众人发现。
「当然,这种事情,我们一定尽量按照家属的意愿办。
」我一开始以为,女人的这个动作是为了让我支持她的意见。
然而等我说完了那句话,我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此时女人抓着我的衣襟,只是因为她需要一个支点来保持平衡。
从进屋以来,这个屋子里的每个人的表现都显得十分压抑。
在刘家这种封建世家长大,他们已经无法自由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似乎在他们眼前死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至亲之人。
他们眼中的刘宪原的身份,更像是一个家长,一个长辈,一个家族的权利象征而已。
因此对于他的死,这些人心中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对于权势的敬畏之心。
而直到此时,当女人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林茵梦是一直在强压自己心头的悲伤。
老蔡叮嘱他们不能触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因此林茵梦只能悄悄用这种方式来向我这个利益关系之外的人,来表达着自己内心此时的伤痛。
「好了,几位辨认遗体时间也到了,如果可以确认死者的身份,就麻烦去下面帮我们登个记。
」我担心林茵梦再这样下去会真的有什么不适,于是让众人离开了凶案现场。
「几位,我们还有几个点需要明确一下。
」在林茵梦默默的按照老蔡的指引在各种手续上一一签字的时候,我对刘家众人说道:「第一,在遗体检验中,我们需要对遗体进行一些必要的处理,因此需要先征得几位的同意。
」这一次,众人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刻板保守,就连林茵梦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行,但请先生尽量小心对待家夫遗体。
」在送走了刘家一行人后,我又跟老蔡了解了一下调查的一些细节,让老蔡跟手下一一打好招呼,这两天对此事严格保密。
其实如果换了以前,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家族关系,我才不会这么上心。
但这一次不同,当刚才我看到林茵梦失落的钻进汽车的背影,还有刘忻媛忧心忡忡的给我的回眸时,我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应该赶在刘家发生动乱之前多做一点事情。
「对了,头,还有一个事情。
」老蔡打破了我的沉思说道:「这些人怎么处理?」说罢,指了指那些在旅馆的饭堂里被扣留住的人。
「按照规矩办事吧,未来的48小时内,把他们全部留下协助调查,一个都不能漏,尤其是要盯好他们跟外界的联系。
」我说道:「特别是住在202隔壁的那些年轻人,尽量从他们那里挖出更多的信息。
另外还有就是,那个柴中石的身份你们也要尽快调查,这几天我要跟的事情很多,所以这件事情你来跟一下。
」对老蔡吩咐完之后,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感。
本来今天已经忙碌了一天,晚上跟雨筠的春风一度已经让我十分颓废了,结果又强打着精神,折腾到了现在。
等手下开车送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先前的判断已经被证实。
刘宪原的失踪,的确只是一个开始。
从发现刘家财物失窃,到后来凤巧爷父女遇害,再到今日的刘宪原的遗体被发现,山城的这件疑案,正在朝向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发展。
而在不知不觉的,我竟然也被卷入到了这个漩涡的深处。
而此时,就在曹金山的住所里,一脸倦容的曹金山瘫软沙发上,也同样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半个小时前,他得知了刘宪原的死讯。
得知多年宿敌去世的消息,曹金山本应该欢呼雀跃的。
然而此时,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不知怎么的,曹金山竟然心里冒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对于这个身处于山城财富顶峰的男人来说,也许只有同样如履薄冰的对手,能够懂得他们这种人每天所承受的压力。
动荡的国家,给了他们一个人想要拥有的一切财富,然而一瞬间,这些东西也可能会离你而去。
半年前,当刘宪原约他私下见面时,表面上是在谈一笔买卖,但其实他心里清楚,无论是他还是刘宪原,其实都在选择同一样东西,妥协。
刘家退出山城是妥协,他选择留在这里接管山城的全盘生意也是妥协。
在这个时代,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是少数,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为了维持这个商业帝国的运转,他不得不每天起早贪黑的去算计,算计一切人,算计一切事情。
很多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没有这么多钱,只用小富即安,带着三五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去过一些更加普通的日子。
然而,人总是会有欲望的,那些美丽的女人总是会有诸多的要求,而他自己也更是如此。
于是,他就一直这么纠结着,一边承受着财富的压力,却又一边享受着财富带来的巨大快感。
不得不说的是,在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比别人开心的。
也许只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才会让他如此的心神不宁。
本来如果刘宪原只是失踪,按照今天跟张义的会面结果来看,自己跟刘家的约定也不会受到影响。
然而现在,刘宪原一死,一切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对于刘家这种名门世家来说,长幼尊卑,男女之别,是更加严苛的门规。
因此,刘忻媛到底能否将自己兄长的计划进行下去,成了他此时心中最大的疑虑。
曹金山点了根烟,他其实很少抽烟,因为他总是觉得,一个男人如果能多在女人身上持久一会儿,就应该有更加健康的身体。
不过眼下,只有两个方法,可以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压力。
一根烟,还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最近的杰作。
为了将冯半丁那个娇艳欲滴的女儿弄到手上,他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曹金山只有一方婚事,他答应过自己的原配妻子不纳妾,所以他的女人,要么是快活坊的妓女,要么是一夜风流的情妇,要么,就是像眼前这样,到他的家里,当一个侍奉他起居的女仆。
曹金山有很多女仆,但最近他却只喜欢冯可儿在他身边待着。
虽然今天在快活坊已经风流过一番了,但当冯可儿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下体,似乎又是有一阵热流在汇聚。
男人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一个保险柜,熟练的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好有自己一个半巴掌大小的一个檀木盒子。
然后从里面,将那个最近无数人想要得到了「牛舌取蜜」拿了出来,递给了面前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少女了。
少女双手接过这个银器,价值连城的烟云十一式,此时在她手中,不过只是一个假的男人阳具而已。
也许当一次曹金山把这个冰冷的东西给她,要她在自己面前自慰给他看的时候,少女还很抗拒这个行为。
但时间久了,少女也已经对这件事情麻木了,虽然这个过程,不过也就是短短两天的时间而已。
少女接过了那个银器,然后从容而优雅的坐在了曹金山面前的沙发上,将自己的双腿分开冲着男人,让男人可以看到那个银光闪闪的「假阳具」,可以摩擦自己最私密的下体的样子。
少女已经认命了,就从当她点头答应让曹金山得到自己宝贵的身体时开始,所谓的贞操已经离她远去了。
当那个被沾满了自己身体蜜汁的龟头分开那个只有眼前的男人才能占有的那两片肉唇时,少女的身体,已经开始散发出一阵娇艳的红晕了。
曹金山默默的坐在少女的对面,抽着烟,没有说一句话。
很多时候,他对女人只有肉体上的征服欲,似乎只有趴在自己身下婉转求欢的女人,才配称为女人。
但是自从得到了这几件烟云十一式后,他突然发现,有的时候看女人们用这些假玩意儿自慰,也是颇有意思的的一件事情。
这个牛舌取蜜并不是十分的粗大,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那种长得像驴鞭一样的大阳具。
四寸左右的长度,正好迎合了每一个女都能接受的尺寸。
而更难的的是,这个假阳具其实是用了整整五百一十三跟银丝和簧片编织而成,在家上白银的延展性,进入少女的身体后,竟然就像是活了一般,能够自然的变换形状。
也是正是因为这种完美的填充感,才能让这个刚被自己开苞几天的冯可儿,彻底放弃自己的矜持,而成为一件自己的淫乐工具。
此时的少女,手上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快,「牛舌取蜜」下面的那两颗银球,就像是活了一般开始跳跃起来,相互摩擦碰撞不光产生着金属撞击的声音,而
且还以恰到好处的角度,摩擦着少女蜜洞口下方的那一片嫩肉。
少女的下体,已经在这样的刺激下通红肿胀,着反应跟每次跟自己在少女体内注入男人的精华后的淫邪气息一样。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曹金山突然觉得,自己心头的郁结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女人的两腿之间,永远是男人忘记烦恼最好的地方。
而然此时,曹金山却并没有再享受这温柔乡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而是心满意足的灭掉了那根夹在手上已经差不多要燃完的烟头,然后走进书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他并不常拨打,却记得十分清楚的电话。
「你可以按约定的计划开始了。
」这一通电话,只需要说短短十几个字,但却可以对整个山城的商界,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而当天的夜里,我从平安旅店出来后并没有回家。
第二天的事情肯定活更多,已经不允许我再回去补觉了,然而即使这样,时间刚过八点,我就被王局从沙发上叫了起来。
刘宪原的死讯,已经成为了警界的最高机密,因此一大早,我跟老蔡等昨日参与过和平旅店现场侦查的一干人等,就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重申了保密协议。
听说了刘宪原死讯的王局,终于表现出了难得一见的认真工作状态。
「昨天晚上的验尸结果,有什么初步的结论吗?」一脸严肃的王局,此时甚至难得的把那张肥大油腻的脸也洗干净了。
就像是一头刚洗完澡的斗牛犬一样,耷拉着脸上的肥肉看着老钱带来的验尸报告。
「所以,最终确认的死因,是电击而死的。
」「是,但是从刘宪原的体内,我们发现了大量镇定剂。
」老钱说道:「还有就是,跟凤巧爷的尸体一样,刘宪原也在临死前,有过过度的性行为。
」「哦?这么说来,202房间隔壁的那几个青年,听到的女人呻吟,应该就是刘宪原死前发生性行为对象的女人发出的声音了。
」王局长说道:「这就奇怪了,明明是凶杀,为什么刘宪原临死前会跟人发生性行为。
按照你们的说法,刘宪原是被人挟持到和平旅店的,难道说凶手在杀人之前,还要让他来一次断头销魂啊?」虽然我一直觉得,王局长在侦案时过于在意一些表现线索,不过目前的这个疑问,确实也不无道理。
一般来说,死者生前发生性行为,要么是在性交的时候被其他人所袭击而亡,要么是这个女人是通过色诱接近的男人。
但显然,这两个可能性都不成立。
刘宪原已经被他们控制多日,为什么在临死前会有这样离奇的行为,确实是让人有些费解。
「张副局长,我看,这件事情就由我来负责,你就暂时把精力放在其他的案子上吧。
」从王局的嘴里突然说出了这么的一句话。
身边的老蔡跟老钱,一下目瞪口呆傻了。
王局长的风格他们都知道,遇到这些麻烦的案子一直是能躲就躲的。
而且,这件事情我已经忙碌了这么多天,他着突然的插一脚,摆明了是要攫取我已有的成果。
但是,此时我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警界改选在即,却在我们管辖的地方发生了刘宪原这个山城巨贾的命案。
无论背后的原因如何,倘若在述职时,他这个局长对这样的一个大案完全一无所知,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更何况,以王局的老狐狸性格,他定然会用这个案子大做文章,在刘家身上大捞一笔。
如果换了以往,在想明白了这层关系后,我估计会选择让着这个上司一点。
但如今,且不说别的,但就王局长这流于表面办案能力,能否解开刘曹两家的这团乱麻就为可而知。
更何况从昨天的那次跟刘忻媛,曹金山之间的会面开始,我已经被卷入了这个利益集团。
此时的我,已经容不得别人再来插手我的这盘棋。
「我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王局一如既往的假笑到:「但是,这个是总局直接下达的命令,我也不好违背,要不你以为我以前那样懒散惯了的人会来忙碌这个事情啊,凡事交给你办就行了。
」面对王局虚伪的笑容,我应付般的笑了笑,却听见他又继续说道:「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为要紧的事情需要你负责一下。
山城另外一名著名的富豪,周记银铺的老板周敬尧,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
说是在下个月一号后将举行一次盛大的晚会,而举办的地点,是之前你们认识的那个杜老板的山水庄园。
因为那个盛会参会的都是全国各地的社会名流,周老板担心安保工作有漏洞,就委托我们参与其中的安保工作。
这件事情,我想交给你,毕竟,你跟杜老板有往来,你会处理得更好一点。
」王局这番话说完,我可以肯定的是,周敬尧还没有告诉王局这一次拍卖会的主要目的。
而且从王局那里得到的聚会时间,比起之前刘忻媛给我的时间实际上晚了一个星期。
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刘宪原的死讯造成了延期。
但可以肯定的至少有一点,就是目前王局应该还没有接触到这个案件中的关键信息,也就是围绕着烟云十一式展开的一系列商界斗争。
否则,他绝不会用这件事情太搪塞我。
于是当下,我假装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然后将之前我已经掌握到了的消息,「捡重点」交待给了王局,然后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其实王局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争功行为反倒是帮了我一把。
倘若我真的被任命成了调查刘家凶案的主要负责人,刘家方面定然会持续给我施加压力。
这样反而会打扰我已经制定了的调查计划。
但眼下,这样的一种角色转变,让我反而可以将我从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转为暗中行事。
「头,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吧。
」从王局的办公室一出来,老蔡就低声抱怨道:「这件事情谁能查明白,谁搞不明白,大家心里都有数。
王局这样做的目的显而易见,说真的,我不觉得他这样做,就能应付的了下个月底的选举。
」我颇为好奇的看了这个一向说话谨慎的老蔡一眼,这么多年,他之所以业绩平平却可以在警队一直混下去,靠的就是这八面玲珑的处事方式。
可以说,在以王局为首的保守派,跟以我为首的激进派之间,这个人一直是左右逢源。
可是,今天为什么他会一反常态,在我面前说如此犯忌讳的话,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头,你肯定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说,这明显不是我的性格。
」老蔡显然也看明白了我的心思,接着说道:「但昨天,你是看到的,刘宪原的命案牵扯之广,情况之复杂,这个可以说是我们局从未有过的。
面对这些山城的富豪们,一旦处理不好,就够我们从上到下的喝一壶。
这个时候,就算他想分一杯功劳,也没必要把你排除在外,老钱,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这时,我身边的老钱虽然没有说话,却同样点了点头。
比起老蔡,他压根儿不关心人事斗争,不过这一次,他也破例说了一句话:「后面的案子,你想知道任何信息,随时问我。
只要我能做的,说一声就行。
」老蔡听了老钱的话,也同样点头道:「对,我这边也是一样。
」我明白,此二人虽然因为性格不同而鲜有往来,但无一例外,都是局里有些资历的人。
就算平日对什么都无所谓,但毕竟自己下面带的人还要吃饭,还要升职。
刘宪原的案件稍微处理不好,不光是会影响王局在下一次改选的格局,更可能影响我们局未来几年在总局的竞争力。
所以此时,他们也看得清着一层厉害关系。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这二人的肩旁上拍了拍,就算是对此二人的托付有了个回应。
其实,刚才在王局办公室内如果我还因为愤怒而内心有些失控,但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我,立即意识到,我现在的处境其实比起之前反而有优势。
表面上,我失去了这个案件中最光鲜的角色,但仔细一想,刘宪原的生死,其实并非整个这场赌局的关键。
曹,刘两家的纷争持续了几十年,两大利益集团之间的对决,早就不只是曹金山和刘宪原个人的事情了。
此时,虽然我看上去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其实无论是在曹家跟刘家,我都握有足够多的谈判筹码。
从警局升迁到现在的职位,王局一直将我作为一个替他办事的工具。
在以往的经历中,似今天这般攫取我胜利果实的事情,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这次,我突然意识到,只要我此时手中的牌玩好,以后,这个警局的持牌人,也未尝不可以是我。
更何况,我自认为虽然王局根基很深,但那些他所谓的党羽,也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而已。
想通了这一层,我身上的压力骤减。
在这几天,我跟曹刘两个集团的多股势力已经建立了信任关系,而这一层,并不会因为王局的半路杀出二改变。
我突然觉得有趣的是,刘宪原的死,王局的介入,对我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