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延他知道吗?
江若乔戴好口罩打开水,接开水也是要排队的。有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学生在窗户那里聊天,本来她是没关注的,直到一个名字闯入她的耳朵。
“你们不觉得林可星她很装吗。”一个学生嘀咕了一句,“就比如昨天,我们说来看谢老师,她问要不要让司机接我们一起,怎么着,特意显摆自己家里有司机,自己是小公主吗?”
“这个我觉得倒还好,刚才真的让人很尴尬,明明都说好了,大家每个人出点钱,给谢老师买点水果买点牛奶,结果她拿了燕窝跟冬虫夏草来,搞得我们像什么似的。”另一个学生也不满地吐槽,“你要送,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但好歹提前说一声啊,现在倒好,真让人微妙。”
“……也许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吧。我听说她家里贼有钱,也许就是顺手拿的。”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说,“也不能怪她,她说要让司机来接我们是好心,她自己想给谢老师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好说,算了吧。”
“我最憋屈的就是这一点啊!!搞得她每件事都是对的,然后我们心里有想法,我们反而是错的,烦死了,难怪才开学多久,她都换了宿舍,听说原先那个宿舍都跟她不怎么来往。明明刚报到时,四个人关系还不错的……”
江若乔平平淡淡的听着。
似乎在原著中也是这样,原著前半段时,女主过得很辛苦,一方面要承受暗恋的痛苦,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另一方面,她在宿舍也受到了排挤。原著中,女主的室友们有很大的问题,从读者视角来看,她们心里很嫉妒林可星,后来,蹦跶得最厉害最酸的那几个室友的下场也不怎么好。
江若乔打了水就走了。
原著不可全部相信。这就是小说吧,以谁为视角,那么跟她/他站在对立面的就都是“活该”的。她也管不着别人的结局,只能尽可能地改变自己。
林可星也不是感觉不到同学们对她的矛盾心态,一方面想巴结,一方面又想远离。
她并不是迟钝的人,也知道她们实际上并不喜欢她,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了,反正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她只在乎她在乎的人。
从医院出来后,她迟疑了许久,终于拨出了那个一直想拨出的号码。
过了好久,久到林可星以为这通电话不会有人接起来时,那头传来了低沉的男声:“喂。”
明明只是一个字,林可星却红了眼眶。
好久了啊,感觉好久没见他,也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姨突然就离开了,电话也打不通了,她问妈妈,妈妈说阿姨家里有事,自己辞职走的。
阿姨走了,她联系不上,这段时间来,太难过了。
他也不肯回来……
“蒋延哥哥。”林可星哽咽着说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是跟江姐姐有关的。”
蒋延这才没挂了电话。
之所以接这通电话,也是想跟她道个歉,无论那个时候,她对他是什么心思,他也不该那样。
道歉之后,便是跟她说清楚,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蒋延一听这话,心下一沉,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什么事。”
林可星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阿姨去哪里了?她怎么突然就走了,我都联系不上她了。”
蒋延却是猜得到,林太太应该知道了。
他无颜面对林太太,既然林太太不想让林可星知道,那他也还是不说为好,便道:“回老家了,有点事。”
他明摆着不想多说。
林可星却惴惴不安。她不懂为什么阿姨突然就走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阿姨知道了她的心思,阿姨是不是知道了蒋延哥哥跟江若乔分手是因为她,所以才一声不吭的走了。
那么,是不是只要蒋延哥哥跟江若乔和好,就没事了。
她心里一团糟,阿姨也不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能跟谁说,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蒋延问道:“有什么事是跟若乔有关的?”
林可星回过神来,黯然神伤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在住院部看到她了,她应该是在照顾病人,听说这一层都是肿瘤病人。”
蒋延吃了一惊,“哪个医院?”
他耐着性子问清楚后便要挂了电话。
林可星还想跟他多说几句,但他已经挂了电话,听着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她垂下眼眸,难受极了。
江若乔当陪护,陆以诚也想为她多分担一点。
正好二号这天有空,他一大清早就去了菜市场,买好了这几天的食材,回到家后给外公还有陆斯砚做了早餐。他其实说得也没错,有外公看着陆斯砚,他也感觉轻松了不少。一边给这两人做早餐,一边准备煲汤,现在天气也没那么炎热了,他觉得煲汤会比较好,老人喝了也舒服。
炖的是江若乔之前很喜欢的玉米排骨胡萝卜汤。
很鲜甜。
足足炖了快两个小时,陆以诚将汤装进保温桶,出门前,不忘叮嘱外公:“外公,电炖锅里还有汤,您跟斯砚饿了的话,可以先喝汤,我送完汤后就回来。”
外公笑眯眯地挥手,“去吧去吧。”
等陆以诚出门后,这老爷子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戴上老花镜,从口袋里拿出钢笔,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十月二日,天气晴。今日陆以诚早上六点出门,去市场购买相关食材,煲了玉米排骨胡萝卜汤,出门时,还带了橙子(应该是知道乔乔喜欢)】
陆斯砚凑了过来,他认识的字不多,知道这一行字里有爸爸的名字,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问:“太姥爷,您在写什么呀,好像跟我爸爸有关的。”
外公关上笔记本,一脸正色地说:“给你妈妈写的参考笔记。”
陆斯砚的眼睛珠子转了转,“参考笔记啊?我妈妈自己就很厉害,还要这个吗?”
“当然,你这是不是瞧不起太姥爷?”外公说,“你妈妈没跟你说啊,你太姥爷可是那个年代的高中生。”